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了。

柳闲压根没理他?,冷笑道:“你见顾长明?,和我说了吗?没有。所以我也没必要和你多?说。”

谢玉折哑口无言了。

而后柳闲随意地打了个呵欠,看着无所谓,脑袋却在沉思,他?发现,他?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和国师有关的经历总是?格外邪门,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绛尘的眼皮子底下跑去做国师,又是?为什么去的。从春山寺到和雍国的路,实在太远了。

柳闲便坚定了“人全身?上下只有灵海这一处不会骗人”的这个固有观点,若不是?他?今日?看破了谢玉折的谎,说不定这人会一直瞒着他?直到事发之日?。先前那些?话说不定只是?早已准备好用来?哄他?放松警惕的甜言,他?不该为其所动。

谢玉折没被他?的冷嘲扫了兴致:“好,那我们?明?天见。”

他?正要告退,手里?突然多?了一卷崭新特殊的布,上面还?有草药香。他?知道,这是?柳闲自制来?包扎伤口的纱布。

“脖颈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不要把?它暴露给别人,很危险。而且,”柳闲指着自己?的脖颈和手掌给谢玉折示意,扯了扯嘴角,冷声道:“不要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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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后,他?低头张开右手,谢玉折立誓时滴在手心的血迹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这同营的兄长怎么老是?教你奇怪的东西……”

久在军中,谢玉折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

但柳闲于他?不是?别人,这也是?他?第一次为人立誓,为一个死在他?手中就如同死得其所的人立誓。

他?紧攥着这卷纱布,单单是?握着它,他?就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它是?良药,柳闲给的。

临走前,谢玉折回过身?,拿起柳闲的手腕,让他?的手掌紧紧贴着自己?的脖颈,这动作?就像是?柳闲掐住了他?的命脉似的:“师尊,我一定不会违背誓言,否则,就让我死在你的手下吧。”

柳闲随意勾起了半边唇角,兴致缺缺地看着他?这番表忠心的无聊举动。而后他?抽出?手,施了个清洁咒除去他?身?上沾的点点血迹,回房时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乐意之至。”

第060章 出发

翌日清晨, 各有目的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提昨日之?事,吃饭喝茶, 一如平常。只不过?,两人都顶着一双大黑眼圈,也像约好了似的。

谢玉折几乎是瞬间就被柳闲眼下的乌青揪住了心脏, 他急声问:“师尊,你昨晚没?休息好?”

柳闲斜挑着眸子,看着他反问:“你睡得好?”

“我……”谢玉折失了声。

昨夜他一闭上眼就是柳闲冷漠的模样,心像是在被一双大掌狠狠蹂.躏。柳闲心冷似铁,他无法坦白,他们之?间的信任裂缝找不到方法弥补,他怎么睡得着?

他想去柳闲的房间,坐在他的床边陪着他, 想看到他放下防备、安然入睡的模样才安心,于是也就说干就干,下一刻他出现在了柳闲的门前。

可?柳闲却给他的门下了禁制,骨白色的不周悬在门侧,静静闪着寒光,明显是不见外客的模样,就像从前他在客栈门口挂的那张“姓谢者入此房杀无赦”一样, 估计他一进屋,长剑就会见血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不敢敲门惊扰柳闲, 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融化?的雪水打湿全身, 全身都麻木到不能动弹,才拖着步子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