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边关时同营的兄长们?教给我的,他?们?歃血为盟,点血连心,死誓约成,发誓自己?一定会比另一个人先战死沙场,绝不后退,绝不叛逃。”
他?伸出?二指抚上自己?的伤口,又牵起柳闲的手,将留在指间?的血,点在他?的冰凉的手心,画了一个简单却又看着很神圣的符号。
他?无比虔诚地说:“柳闲,我发誓我会战死在你之前,绝不后退,绝不叛逃。”
掌心竟然真的传来?灼烧的感觉,柳闲盯着手心的鲜血,却看不出?那上面有任何咒法,看着只是?个军中将士自创的符号罢了,他?愣了片刻。
“哦,点血连心,话说得好听。”他?指了指谢玉折手上沾血的瓷片,挑眉问:“连心连心,所以这个誓约想要起效,还?需要我的血了?”
谢玉折合上柳闲的手掌,摇摇头道:“这是?我对你的誓言,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柳闲垂着眸,无悲无喜地对上他?的眼神,却也没有反抗他?的动作?,任由自己?掌心握着一滴别人的血。
谢玉折手上的血滴他?的脚边,绽开一朵再一朵梅花。他?眸色恳切,说的话却毫无回环余地:“但我必须去找顾宗主?。”
柳闲的语调微微上扬,他?复述道:“必须?”
谢玉折平静又固执地看着他?。
早发现谢玉折是?个把?嘴撬开都不会发出?半点别的声音的倔驴,想到他?目前的价值和微弱的威胁,柳闲决定暂时放下这件事,他?拍开谢玉折的手,笑道:“算了。”
他?不明?白,听谢玉折郑重的语气,就好像在计划什么能让上修界抖三抖的大事似的。以一个筑基期修士的能力?少开玩笑了。
他?只道马上他?想做的事都能做到,千年尘埃终将落定,懒得再和他?多?言。
于是?柳闲说:“如果以后还?想着要回来?,就把?自己?处理得干净点,我嫌晦气。我不高?兴了,也不会让你舒心到哪儿去。”
谢玉折的睫毛扇了扇,他?咬着唇,低软着声音问:“那您能……暂时原谅我吗?我不会让您不高?兴的。”
柳闲无所谓地哼了一声,道:“你想去哪,我管不着。”
谢玉折的双眸亮得发烫,他?点头说:“我一定会为您拿到菩萨针的。”
他?这是?默许已经我去天不生了。他?藏起心中一闪而过的刺痛,他?原以为,被柳闲发现的那天,他?的反应会更大一些?,会更生气一些?,没想到只有这样寥寥几句话。
他?发现自己?好别扭,一边希望师尊永远只快乐,一边又因为师尊就这样坦然接受他?的背叛而悲哀。
他?不自然地笑问:“师尊,那我们?明?日?还?要早起去找剑吗?”
“当然要去。”柳闲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朝谢玉折的脑袋顶上一拍,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怒道:“不然你一个筑基小修,拿什么和别人元婴期打?拿那把?我轻轻一碰就能碎掉的花瓶剑?”
谢玉折连连点头。而后他?又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十二岁时和国师见了最后一次面,之后便一直生活在军营,十五岁时虽然还?没到真正上战场的年纪,却因为提出?了一个成功制敌的点子,凯旋后皇帝夸他?“少年英才,日?后定大有作?为”,赏了他?许多?财宝和一柄镶玉宝剑。那时他?回国师府报喜,推开门却已是?一片荒芜,他?们?说,国师已经消失很久了。
可?倘若柳闲当属不在上京,又怎么会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难道那时候他?在我身?边吗?谢玉折不得其解:我们?分别那日?,他?还?说要等我凯旋,可?如果回京那时他?看见了我,又为什么不和我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