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储君人选,非他莫属。”
“燕王是万宣年的槐州王,嫡系战死落霞关,往下推的庶系皆是旁支,细算起来,如何能称为李氏血脉?燕王庶孙次子已经年近古稀,如何还能主政?”韩丞一哂,“况且这路途遥远,崎岖颠簸,这样折腾他,他又如何能受得住?元辅,此事根本无法细谈!”
双方争执不下,外边跪着的还有国子监学生。太后隔着珠帘听了半晌,才说:“此事虽然迫在眉睫,但也还有商议的余地。阁老,内阁佐政,哀家没有一件事情敷衍了事,你有异议,大可到了明理堂与哀家面谈,让学生们散了吧。”
她讲得细声细语,海良宜却听出不悦。
韩丞虽然力推此子,却始终是以前八大营同知的身份上奏,没有让世家官员跟着附议。这一是为了事成以后,韩家能够成为新帝的唯一依靠,二是为了避嫌。
避嫌这两个异常重要。
花思谦和潘如贵都栽在了不懂避嫌上,结党营私是朝中大忌。太后重新主政的时日不短,她如今就好比是皇帝,最见不得的就是臣下汇聚成力,形成能够胁迫她做决策的力量,因此没有为了示好而提拔寒门官员,也没有为了稳固权柄而提拔世家官员。她似乎明白了大周已经走到了某个节点,与其再像几年以前,把希望寄托于傀儡,不如交给自己。
海良宜一病两个月,期间寒门官员风声鹤唳,以孔湫、岑愈为首,多有私议,屡次上奏求请太后让海良宜回朝理事。不仅如此,太学学生也胆敢清谈国事,六月才到,已经有了太后夺权自立的风声。
太后没有对海良宜明谈,却增加了内宦前去探望的次数,这是种变相地催促,所以海良宜六月才到,病情刚刚回转,就上朝了。然而他在过去数十年里,都坚称自己不结党、无派系,可他已然成为了天下寒士的风向,这是他想要否认都否认不了的事情,他已经成了某种强力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