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他是得了郡主的授意,而郡主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有什么奇思妙想也很正常,说不定就是她做主让白家娘子写给丛霁的休书……

“你叹气是什么意思啊!李大人你这可不厚道,输赢不过几两银子一顿酒钱,你犯得着这么卖关子?”

李节风压低了声音吼道:“我不厚道你们就厚道了?!将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后生推出去迎接郡主,领了桩烫手的差事,这下连手都伤着了!我是没脸再问休书的事,你们谁要问谁自己问去!”

众人又是一番七嘴八舌,这才知道谢大人竟被丛霁伤了手,人到底是在他们的地盘伤的,再者他们对这谢大人观感极好,毕竟现在像他这般温和有礼不恃才傲物的年轻人真是少见,于是便商议着凑了钱让底下人去买些滋补的药材送去宣平侯府,也算是一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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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奚上了马车,面上的笑意便淡下来。

苍叙从他身上闻见些血腥味,又想起他从大理寺出来时褶皱的衣领,忍不住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玄奚正闭着眼,看着马车厢壁假寐。

他低声道:“没事。回府再说。”

待回了府,苍叙才看见他的手,顿时惊道:“这伤口竟这样深!”

谢玄奚面色平静:“深了才好取信于人。”

苍叙却听不进去,转身就要去寻纱布与伤药,等他备齐了东西,才知道他家公子又去了书房。

见他提着药箱寻来,谢玄奚伸出手,又道:“纱布只缠一圈便好。”

缠一圈怎么行?苍叙想开口劝他,却见他根本不将心思放在这伤口上,一双眼睛正认真地盯着手头的纸看,于是便想先斩后奏多缠几圈,等他发现再说。

谁知他刚在伤口上洒了伤药,纱布堪堪扯了一圈,一直在研究着手头字纸的人却就像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似的,出声打断他的动作:“行了。”

谢玄奚放下那张休书:“磨墨吧。”

“……是。”

苍叙一边磨墨,一边站在自家公子身后看他用只缠了一圈纱布的伤手捏了笔蘸墨行书,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家公子正仿照着眼前休书上丛霁的落款,以一种十分亲近的口吻给尤春楼写信。

还没来得及惊异他家公子何时有了这等出神入化拆字成书的本事,他已经下意识地思索起来公子这般做的用意。

尤春楼是礼部侍郎,今年科考便是由他主持,而丛霁名列三甲,对座师有敬仰之心无可厚非,但若过于亲近,却难免叫人怀疑这三甲之名究竟如何得来。

尤其今上多疑,想来不会乐见。

好巧妙的离间之计。

不过,他又想到一事,丛霁入狱当夜,府上便遭了贼。据下人所言,与他家中钱财一并消失不见的,还有他与好友亲眷往来酬酢的一匣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