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来的晋湘算是长见识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码头,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烟火天地。
到?了茶楼,晋擎要了个包房,二楼最好的位置,打开一边窗户,就能瞧见楼下大堂,堂中央摆了一张长桌,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四下喧闹的声响瞬间寂静下来,各自悠哉品着茶,惬意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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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管他赵钱孙李吴王,只看那江南好风光,桑家女儿俏,迷住了谢家郎,吉日良辰,好不快活,可怎奈这?天说变就变,由人,也不由人,大好的一桩婚事,转瞬间,便如这?秋日的叶,黄了,枯了,落了,唯一场空呐---”
说到?这?,说书人中场休息,嘴干了,吃口茶缓缓。
台下的听众却等不得,急性子的人扯嗓子喊:“先生?快快讲下去,那桑家娘子到?底如何了,不会真的被那水匪掳走了,寻不见了吧?”
另一个人好像亲眼见到?了那一幕,没好气道:“还用问吗?那水匪一个个虎目圆瞪,膀大腰壮,凶神恶煞地好不骇人,那样娇娇的小娘子落到?这?等恶人手上,还能有个好,莫说贞洁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活下去,都难呢。”
“是的呢,我前几?日在江东境内停歇,就听了不少,谢家人可气得不行,桑家那个叫常什么的参将还特意上门求见,他们?也不理,似乎也默认了新娘子被水匪劫了,人还没到?谢家的地盘,婚还没成,就算不得,估摸着是要悄悄解除掉这?门闹心的亲事。”
“那桑家就任人翻脸不认账,甘愿吞下这?口窝囊气?”
“不然还能如何,新娘子失节,那便是你们?女方理亏,世道就这?样了。”
“这?些高门大户就爱脸面,小娘子也是可怜的,高高兴兴出嫁,指望嫁个如意郎,谁想?入洞房的不是如意郎,啊!谁打我!”
一粒板栗从天而降,正巧砸在了话多的男人脑袋顶,还是热乎乎的,男人又疼又烫,腾地一下站起,伸长了脖子往楼上瞅,又要一声大喊。
就在这?时,楼梯那边走下来两个腰挎大刀的兵士,又高又壮,气势凛凛。
男人登时哑巴了,半个字都吭不出来了。
一个兵士走向男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紧紧扼住,让他说不出话,只剩呜咽。
“跟我去后院一趟,教?你怎么做个不长舌的男人。”
另一个兵士则往台上去,朝说书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去一趟楼上,贵人要见。
说书人被兵士一身肃杀气势惊得动不了,被人半请半拖地带上了楼。
厅里的人个个含胸缩腰,恨不能把自己埋起来,不要被兵士瞧见了。
能出现在江中的兵士,不管着什么样的兵服,无疑都是晋家军出来的,一人打十人不在话下,他们?寻常老百姓,瘦胳膊瘦腿的,可经不起他们?练手。
掌柜这?时候也从里头急匆匆跑出来,对着厅里的人疾言厉色道:“各位怕不是好日子过?够了,什么话也敢往外?蹦,上面那些人的事儿,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议论?的,就你们?这?嘴儿,哪日正在会周公,被人一刀抹了脖子,长梦下去,也不稀罕。”
一席话说得个个心惊胆战,魂飞魄散,莫说一个字了,便是一声气,都不敢往外?哼了。
被请上楼的说书人更是瑟瑟缩缩,心提到?嗓子眼,他在这?里说了好几?年的书,比这?一桩更奇葩的逸闻也讲过?,可也没出过?什么事,怎么今日就触霉头了。
进屋前,兵士又特意警告了一番:“我说你做哪里,你就坐哪里,我主子问话,你答便是,眼睛不可乱瞟,不然,”
“小的晓得,军爷说什么,小的就做什么。”
抖抖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