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水色,将视线模糊。韩桢哽咽着,额头缓缓抵在程娇的肩头,“娇娇,你怎么能走?得那么快,那么决绝,连一句辩解也不肯听我说……”
韩桢眼角滚落的泪珠缓缓洇湿程娇的上襦,她低头看着他的眼泪,心头恍惚。
她以为韩桢是为了娶郡主,才瞒着自?己将自?己困在别院里,她不知原来他也曾竭力抗争过,经年的怨恨松动,又转为难言的惆怅。
若此事的源头是一场误会,她所受颠沛流离之苦、当日锥心之痛,又该怪到谁的头上呢?
程娇自?嘲地笑了两声,伸手?抹掉眼中泪水,又把韩桢慢慢推开。
“韩相公。”程娇漠然道:“你的解释,我听完了,可以送我回?家了吗?我家中还有?事。”
韩桢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娇娇,我从?未变心过,当年之事确是一场误会,当初我答应过你会外放江南,如今我已做到,我父亲他再不能阻拦你我了,你……”
“我都听懂了!”程娇打断他,道:“可是事情的结局,早在你选择把我送去?别院,而不是告诉我实情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我已经知道错了!”韩桢急道:“当初乔娘子就训斥过我,说你是个聪慧灵秀的姑娘,说你能抵挡得住风雨,我应当和你一起面对,而非自以为是地瞒着你。”
听到韩桢转述乔文心的话?,程娇心中又是一恸,闭上眼睛无声地流泪。
见她似有?所动,韩桢有些无措地拥住她,小心翼翼地道:“当初错都在我,我已经明白,也愿改过,娇娇,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从头来过,这次我绝不会再犯错了!”
“太迟了,韩桢。”程娇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恢复平静,她注视着韩桢,目光甚至称得上温和,道:“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更改。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韩桢,我们回?不去?了。”
韩桢咬紧了牙关,硬是忍住眼中泪水,一瞬不瞬地看着程娇,执拗道:“纵使回?不到过去?,我们也可以有?未来。”
“何必呢非要如此呢?”程娇无奈叹道:“我如今过得不错,你也过得很好?不是吗?我往日对你有?怨,只是恨你背弃誓言,恨你想要另娶,可如今听你说起当日之事,我知道你也有?苦衷,我可以不再恨你,我们从?此各自?安好?,这样不好?吗?”
“不好?!!”韩桢一声大喝,他喘息地看着抿紧了嘴唇的程娇,“我这些年,过得一点儿也不好?。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想你,吃饭想你,睡觉想你,办公时想你,就连梦中也全都是你。那你呢?”韩桢忽然凑近,他的唇畔几乎贴在程娇的唇边,他开阖嘴唇,问:“你说你过得很好?,是怎么个好?法?是因为有?那个常鹤卿在吗?”
韩桢素来冷静自?持,少有?说情话?、诉衷肠的时候,他此刻几乎贴着自?己嘴唇,呼吸交融间,缓缓倾诉这些年来的相思之苦,程娇一时臊得面红耳赤,不免挣扎起来,“你别胡说!我同常鹤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她挣扎,韩桢便压制,两人一番较劲儿,终是韩桢捉了程娇两手?手?腕按在马车车榻上,马车一阵剧烈摇晃,程娇抬脚去?踹他,“你作什么?!”
韩桢一个翻身,干脆将程娇两条腿也压住,微喘着道:“那常鹤卿一听你来,欢喜得什么都忘了,他看你的眼神,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的眼神那分明是对你有?意,你当我看不出来?”
程娇干脆道:“对!他同我表白过,他说他心悦我,甚至愿意入赘于?我!可那又如何,你我分开六年,自?然可以各自?婚嫁,我就是想与他有?些什么,那也同你毫无干系!”
韩桢沉声道:“可你别忘了!我还没?给你放妾书,你如今还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