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来央去,练儿被烦得不过,却又似舍不得这么好的抱枕,就这么满面不耐烦地听凭我烦了她一会儿,才斜睨了过来道:“若去了打架,冷不丁又冒出个凶险局面,你待怎么地?”

“你不是说都是乌合之众么……”偷偷嘟囔一声,见她目光锐利,赶紧一正面色,伸指信誓旦旦道:“若有凶险局面,我必独善其身躲得远远,不得允许绝不干涉;若练儿你不慎挂彩,我必备了上好膏药等你来包扎;若练儿你有性命之虞……呃,若有性命之虞,要不还是准我下场吧?反正若连你也出事,我左右也是逃不掉的……”

“好了好了,问上一句你总能绕出十句弯子,从小到大端得是嘴皮子最利索!”软磨硬泡下练儿似也无奈起来,含嗔带笑一把推开人,旋即却又捞过来搂住,再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去就去吧!把该会的都会个遍,我新近悟出的手法还没开过荤,不给颜色瞧瞧,他们莫要还以为是怕了他们!”

直到这时候,那双眸中才露出了坦率的跃跃欲试之色来,眼见如此,我也不再说什么,只笑着回搂住她,心中一片宁静。

终究是不想束缚她的双翼,纵然她愿意为我主动收起。

七巧之期的风沙堡一战,结果在我与练儿看来其实无甚可大书特书之处,纵然那天堡内确实是龙蛇混杂聚集了不少人,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天山群豪,但事实证明,真正令练儿看得上眼的对手却是一个也没有,包括那天龙上人和风沙堡的堡主在内。

当日一战,我们黄昏方至,堡外风沙呼啸,堡中人头攒动。虽说场子里挤满了人,还有一群喇嘛怒目相向,但在那堡主的倡议下还算规矩,场中早备了一比武台,专供单打独斗之用。我按当初计划好的那般煞有介事说了,练儿冷哼一声,却也不辩驳,只飞身入场亮剑,谁人胆敢上台挑战,皆不出十式必被打落,就连那风沙堡主成章五亲自上台,仗着一双苦练多年的鹰爪功擒拿爪,也没能走过二十回合。

好在练儿这次还算收敛,一不戏辱二不毒辣,最多口上调笑讨些便宜,下手却比往日利落多了,是以战了数场之后,非但没惹来众愤,反令台下观战者多面露了钦慕之色,我从旁看在眼里,心中欣慰,却又隐隐不太舒坦,真想令练儿也佩个面具才好。

这局面直到天龙上人跃下场子后方才一变。那天龙上人正是天龙派掌门,亦是因夺花而命陨我手的天德上人之师兄,还是那数名被“白发魔女”割了半边耳朵的喇嘛的师父。有这纠葛在前,他心中愤恨比在场大多人来得更甚,算账时练儿更一口将天德上人的事也揽在了身上,两人话不投机战在一起。那天龙上人挺个大肚皮宛如弥勒佛样,心却刁滑,数十招后眼看不是对手,索性一个收式不打了,只站在台上叫骂,嚷嚷着要为徒弟们复仇,定寻白发魔女一战才是正事。

到这一步若再不出手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我飞身下场,百忙中先看练儿脸色,原以为她定然不允,谁知道在那叫骂声中练儿眼珠滴溜溜一转,倒是笑吟吟同意了。她抽出背后从未出鞘的寒剑,连同将手中常用之剑一并交给了我,附耳交代道:“你用双剑,不必怕他,我给你镇场。”而后便主动跳到了场外。

虽说莫名,但亦依言动手。之前观战,就知天龙上人横练功夫最了得,如今一试果然,若以腿脚打在他身上,不是如击软絮,就是如触钢板,除非有铁飞龙一般的内功,否则还真不好对付他。可惜我派剑法从不讲究以硬碰硬,这双手剑虽是自明月峡夜战后头一次正式使来,却更胜当初的得心应手,加之宝剑添势,同样不出二十回合,便嗤啦给这老喇嘛身上添了一个大口子,算是不坠白发魔女威名。

那天龙上人连吃两人的大亏,面上实在挂不住了,恼羞成怒一口招呼,那些台下的喇嘛就纷纷上场,意图群起而攻之!练儿连连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