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回来。”
她听我这样说才打消念头,握着我的手往楼梯走,笑眯眯问小姐怎么样,我是能吃能睡,胖了一圈。
“可夫人瘦了。”
“带孩子辛苦,又怕保姆做不好,只能自己起来喂奶换尿布,黑夜白天的熬了快四个月,铁打的身子也会弱。”
林妈十分心疼,“夫人辛苦了,我看不惯薛小姐嫉妒,她哪里知道您为了先生的骨肉九死一生,她没有看到,也没有经历,她就没有权力嫉妒,更不配和您比较。”
我听出她话茬里的不满,问她是发生了什么吗。
林妈告诉我她每日都要打扫我住过的房间,先生吩咐不许动里面任何摆设,薛小姐来过两趟找先生,非要进去,拦了半天才拦住,闹得差点动手打人。
“林妈,她要看就让她看,她是严夫人,你阻拦她能讨到什么便宜,我又不可能每次护得到你。真吃了亏挨了巴掌,汝筠也不会为你向他妻子出头要说法,你何必自找苦吃。”
“先生吩咐不允许别人进去,严夫人也不例外,只要不是您,谁都不行。”
我偏头没有吭声,将自己的手从她掌心内抽出,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书房,“他多久没回来了。”
“两周了吧,从崇尔被调查那天起,先生就忙着好几个城市出差,哪有落脚的时候。”
林妈说话的同时我已经推门而入,书房虽然长久不使用,可仍旧干干净净,窗子敞开,米白色的窗纱几乎透明,透进一丝十分温暖的光芒,我看到桌上一支没有阖上笔帽的钢笔,两三滴墨汁氤氲在洁白的纸上,我似乎能在空气中嗅到属于他的味道。
他从口袋内掏出一方丝绸,对着四角拆开,露出一枚戒指和几样水晶翡翠,“等他回来,把这个给他。”
林妈看了一眼,她很诧异说这不是先生送给夫人的礼物吗,为什么要还回来。
“首饰太多了,我戴不过来,搁置着太浪费,还不如拿给他,他是卖了还是送给别人,总比留在我手里压箱底有价值。”
林妈根本不相信我漏洞百出的说辞,“夫人,您要和先生一刀两断吗?”
我哑然失语,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说您想好了吗,这东西还了,先生比谁都聪明,他知道是什么意思,先生高傲清冷,他低过头,可您无动于衷,他不会再低第二次了。
我笑着塞到她手里,“哪有那么多高深的意思,就是还几件不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我收回自己有些颤抖冰凉的手,看着丝绸内层叠交缠的珠宝,以及被覆盖住的那枚琥珀色纽扣,我还记得那晚,红灯区的长街阴雨连绵,他投映在玻璃上含笑的眼睛,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多情的眼睛。
纽扣在这一刻,脱离我的指尖,脱离我保存了它一年零四个月的人生。我仿佛感觉到自己心脏的窒息,和一丝莫名其妙的忘乎所以的遗失。
丢掉了什么呢。
他的一次次伤害与背叛,我一次次明知故犯的深陷堕落死不悔改。
都说迷途知返,可爱情里几个人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