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沉默不就是一封岁月的长书吗。
爱得疯狂猖獗,倘若能遗忘得干脆淡然,是是多么潇洒的事。
遇到严汝筠,爱上严汝筠之后的岁月,一直都是如此荒唐。
这份荒唐该终止,用那么多代价换来从此相安无事形同陌路。
我只想他欠我,我不想欠他一分一毫。
保姆叹息一声,“我是局外人,没有权力和资格介入先生和夫人之间,哪怕是好言相劝,也可能成为夫人的误导,累赘,压力。我索性不说,可是夫人,先生不是神,他也有他的仇恨,他的不由己,他的骑虎难下,男人是否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是否真的疼惜,情深,不一定只是凭借那一纸婚书,我看得出薛小姐并不幸福,她从先生身上得到的,远不如您多。人这辈子,不该糊涂不能糊涂,也不能装糊涂。”
她说完这番话在我愣神中从房间内退出,我听见身后关门的声响,沉闷的,仓促的,凉意的。
我在这间书房里,从西走到东,从南向着北,用手抚摸过书架上的一本本书和一幅幅他亲笔书法,一切都像那个洒满阳光柔情万千的清晨,他的吻,他的怀抱,他的眉眼,从没有变过。
但已经天翻地覆,再无回头的可能。
章节目录 184 亡
我从二楼下来看到林妈正在厨房为我烹制奶饮,是我熟悉的百香果的味道,我喊了她一声,她笑眯眯让我进去尝,门外台阶下等候的保镖也在这时喊我,示意我时间不早了,要尽快赶回去。
我私自来严汝筠住处确实不应该,薛荣耀深知我们之间的纠缠,如果我停留时间太久,他难免多疑,毕竟我已经不是从前的任熙,而是他的夫人。
即使他不在了,脱离了人世,我也是他的遗孀,永远无法抹去。
林妈听到保镖催促我,她知道留不住,也不能留,她将锅里的奶倒入一个巨大的玻璃瓶内,递到我面前,“夫人,带回薛宅喝吧。我熬的味道,别的地方买不着。”
我心里莫名一阵窝得慌,伸手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她有些难过,“我真怀念先生和夫人都在庄园住着的日子,先生每天都会准时回来陪夫人吃饭,散步,浇花,夫人也总是趴在阳台上等着,看到先生的车兴高采烈冲到门口迎他,他虽然不爱笑,但眼睛里的喜悦和温柔是藏不住的。这才过去一年,怎么都变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人抗争不过命。”
“夫人真的信命吗,如果您信,当初秦彪倒台您也就跟着去了,还能有今日的风光吗?您的每一步不都是因为不屈服不信命才敢迈出去吗?”
我所有的倔强,心机,城府,手段,在严汝筠面前总是使出一半就没了力气,没了胆量。
爱极必惧,惧极必恨。
世间红男绿女,痴男怨女,都逃不过这样的定数。
“都过去了,他有了妻子,我也有了丈夫,那些事不提了。”
林妈说是啊,就算提还能怎样,也不可能回去了。
她搀扶着我送到门口,我和她挥手让她进屋,她不肯,站在屋檐下一直目送我坐进车里也不舍得转身,阳光下她单薄瘦弱的身体,身后熟悉的房屋,熟悉的树木,曾发生过的一幕幕风月,情仇,爱恨,仿佛一场老电影,一张老相片,一条狭长的古巷,在我的记忆中交织变幻,疯狂肆虐。
我忽然鼻子一酸,下一秒钟淌下两行泪,我别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回来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我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他试探着问我走吗,我捂住脸嗯了声,无力的,哽咽的,颤抖的一声嗯。
车驶入广开商贸街,坐在副驾驶始终沉默的保镖忽然问我是否要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