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很识趣说自己还有事,不奉陪,改日再聊。
他叫上那名女人,沿着来的石子坡返回去,进入了礼佛上香的寺庙。
我问严汝筠这些搞仕途的学了这么多年法律,竟然还迷信呢。
“你以为他真信佛吗。他已经病急乱投医,他自己有什么问题他清楚,这个圈子里的人第六感很准,一旦心慌,势必大难临头。”
我偏头问他心慌吗。
他半开玩笑,“从你抱着心恕走,我就开始慌。”
我打着哈欠抻了个懒腰,“这话我信。严先生这辈子运筹帷幄,不管多么难缠的敌人,到你面前都迎刃而解,忽然有人脱离了你的掌握,不再受你的控制,换做我也会觉得难咽这口气。”
他笑得颇有深意,问我真以为脱离了他的控制吗。
他转身奔着车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他坐上车开始闭目养神,他鼻梁和额头有几滴汗珠,窗外的风灌入进来,将它变得圆润而透明。
我迟疑了两秒钟,伸出手擦掉他脸上的汗,我绵软温热的手掌滑过他皮肤时,他明显颤了一下,我盯着自己湿漉漉的掌心,“你刚才的感情理论非常别致精辟,在你心里,我属于短期租赁,长期持有不划算,对吗?”
他闷笑出来,“怎么时时刻刻一身醋味。只是随口一说,逗一逗他而已,哪来那么多荒谬阴暗的理论。”
我凑近他的脸,“那我是什么。”
他目光斜向我,“你不是我岳母吗?”
我怔住,他露出几颗白得晃眼的牙齿,笑声从长长的街巷穿梭而过,像一道斑斓的彩虹。
章节目录 173 对峙
东莞在一片风雨之中迎来了最大一颗炸弹的爆裂。
姜政委情妇被一起打牌的太太算计,闹到了警署,恰好他是这次沈烛尘黑名单上的其中一位,原本打算最后咬他,可他的情妇送上门,由不得他坐视不管。
于是在几番对峙博弈下,被女人扯下马背的大军中轰轰烈烈又添一个。
沈烛尘部下何副处是此事件的第一经手人,也是第一承办人,他在审讯情妇的过程中非常恼火,这女人嘴巴很严实,是这么多年女性罪犯中最为棘手头疼的一个,软硬不吃态度沉默,即使战无不胜的感情牌都无法攻克她的防线,简直就是没心没肺。
何处是真想用刑,把她的嘴掰开看她到底能吐出什么来,又是什么人把她调教得这么视死如归,男人亡命徒居多,能死扛到这份儿上他不稀奇,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牙口这么紧,他不得不怀疑她背后有一条大鱼,而且是巨鲨。
情妇这边拿不下,何处只好转战到姜政委那边,他倒是非常坦白,直接供出这个女人是他唯一的情人,是崇尔副总宋铮舟送给他的礼物,不出意外是得到了严汝筠的授意。
何处听到这么大的人物当即一愣,他再三询问确定是严汝筠授意吗。
姜政委说如果不是他,宋铮舟和自己从无利益往来,为什么要送个女人给自己呢?
何处觉得事情陷入前所未有的险境之中。
虽然沈烛尘早有猜测,严汝筠早已不是曾经的严局长,可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难以置信,一个人究竟拥有怎样的城府,才能在亦正亦邪黑白颠倒的独木桥行走得如此平稳,这么多年安然无恙。
这淌水实在深不可测。
出于各种考虑,何处并没有立刻通知市局的人,悄无声息带着沈烛尘从上面调集的反贪部下离开了检察院。
在这拨办事员到达崇尔办公室的同时,严汝筠从电梯内出来,一只手握着电话,叮嘱司机将我安全送到薛宅,看我进去再离开。这段时间东莞不太平,江湖帮派蛰伏已久后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想要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