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还想说什么,我闭上眼靠在软垫上小憩,让他立刻回薛宅。
车停在院门外,我走下去看到姜婶正在院子里为几株花浇水,我问她饭菜熟了吗,她笑着说任小姐不到,怎么敢做熟呢,您回来不是要凉了。
她接过我手上的袋子,我说热一热不就得了,我也不讲究。
“菜热过一次味道就不如刚出锅的鲜。再说您这样体谅,可老爷不舍得,他能让您怀着金贵的身子还吃剩下的菜吗。”
她喜滋滋盯着我肚子,“吃最好最新鲜的,小少爷生出来才能白白胖胖。”
小少爷。
我挑了挑眉,薛荣耀确实是个非常好的父亲和男人,他为了打动我,将我最渴望却从严汝筠身上得不到的捧到我面前,这声小少爷我听了都涩口,他却甘之如饴。另一方面尽管外人看不透,但我很明白他并不是不爱薛朝瑰,他为了女儿的颜面才将这个私生子的身份模糊化,任由外界讹传这是他的孩子,而那些知道真相的,又迫于严汝筠和薛家的势力不得不三缄其口装傻卖乖。
姜婶腾出一只手搀扶我上台阶,门正好敞开一扇,阳光倾洒下来,暖融融金灿灿,花海拂动之间,我听见薛朝瑰在里面笑,笑声犹如铃铛般悦耳,她大声说那个地痞这么无赖,汝筠你有没有教训他?
我脸色倏然一变,脚下也随着停顿住,我抬头看向空荡的玄关,衣架上搭着一件非常熟悉的深色西装,琥珀色的纽扣于白光之下熠熠生辉。
他回来了。
章节目录 128 姑爷
姜婶见我停在台阶上不动,她问我怎么了,是否不舒服。
我盯着那颗琥珀色纽扣愣神,也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好像魂魄都飘到了九霄云外,一时半会儿召唤不回来,我指了指庭院中沐浴在阳光下的藤椅,示意她扶我过去坐会儿,她不解看了眼客厅,不明白我为什么到了门口还不进去,她身为下人又不好催促我,只能听从我的吩咐,搀扶我在椅子上坐下。
她伸手从槐树上摘了一朵白花递给我,我没有接,她笑了笑插在我头发里,“任小姐年轻漂亮,怎么样都好看。虽说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喜欢艳丽,可您还是素素净净最适合。瞧您长得多纯情,像个未经世事的学生。”
“学生也不纯情了,这年头哪还有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女孩,都比着离经叛道伤风败俗。小姐都不在马路上搂搂抱抱,背地里才做皮肉勾当,而街上明目张胆的不都是学生吗?世人以为不要脸的,其实要脸,而以为要脸的,从里到外最不要脸,隔着皮是看不到瓤的。”
姜婶琢磨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她笑得合不拢嘴,“幸亏我生的是儿子,不然我赶明儿就得请假去学校瞧瞧,可不能让他丢了我的脸。”
我随手从石凳上摆放的蜜饯盘子里捏了颗枣,“没有男人张开怀抱来者不拒,女人想不要脸都没机会,归根究底人人都要自律,否则这世道会越来越乱,等过几年小姐倒成了最干净的女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我盯着花坛旁一樽大理石墙壁,上面倒映出我戴花的样子,我看了很久觉得自己有些陌生,那样的脸并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到底哪里变了我也说不出,可眉眼就是不像自己的。
我心里堵得难受,让姜婶把石头挪开,她试了试,可一个人搬不动,只能找一面塑料布罩在上面,遮盖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我吞咽下那颗枣,装作漫不经心问她,“你们小姐之前有过恋人吗。”
姜婶嗨了一声,“能没有吗,小姐都这个岁数了。她和姑爷在一起没几个月就结了婚,二十六七的姑娘,放在以前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也就现在不过三十五的女人啊,都还是香饽饽。”
她说话可真逗,我笑眯眯问她,“是什么样的男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