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很喜欢那狮子猫,成日里抱着,睡觉也要同榻;四小姐日子好过了些,只是仍不能和旁的少爷小姐一同去学堂;狮子猫发情了,四小姐最近很是苦恼……

这线人乃沈府门客,尤以文采心计见长,这样的家长里短叫他写得颇有意趣,况且只在结尾不经意一提,决计不叫李宴厌烦。

时日久了,密函里的“四小姐”越来越多,看信的人倒也成了习惯似的,每月里要瞄几眼这小芽的长势,理理周边的杂草,且带着自个也未曾发觉的乐趣心。

忽有一日,密函里另附了一封信件,拆开来看,字迹歪歪扭扭仿佛毛虫爬过,李宴皱眉良久,灯下看得脖子都僵直了才看懂这封信,沈四写的。

半个篇幅讲对李宴的恩情十分感激,余下全是狮子猫的养护日常,那通篇的错字直让人头疼。

线人密函里告罪,四小姐聪慧,猜到贵人相助,于是托他送信,线人本想拒绝,可四小姐说她不识字,为了写信在书馆外听壁角才学了一星半点,便心软带了信。

原来是为写信才识的字么?

这毛虫也似乎从信纸爬到皮肉上,教他感到一阵古怪的涩意。

九月初六,侧妃入王府。

恰五日前熙纯来了信,她还尚不知李宴就是所谓恩人,在信里把姐姐沈燕清好一顿夸赞,又说怡亲王是君子,与姐姐天作之合。

李宴心说这小妮子倒会打官腔,哪门子就天作之合,又看她把沈燕清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却把自己看得轻贱,直想问沈熙纯被谁灌了迷魂汤不成?

只是看了这信,李宴便留心起沈燕清来,确实是进退有度的大家闺秀,人也知情识趣。

只是,见了当姐姐的落落大方,却不由想起妹妹的怯懦畏缩;见了当姐姐的知书达礼,却不由想起妹妹为写一封信听壁角的狼狈。

人心不讲理,沈燕清这样的天之骄女,李宴一眼看去,留意的却总是她影子里另一个稚拙的可怜虫。

这时候男主对女主有同病相怜的怜悯,有喜爱,有保护欲,有恨铁不成钢,但没有男女之情

世界三、再相逢(有点男主女配肉渣)

世界三、再相逢(有点男主女配肉渣)

寒冬腊月,羌族在北方举兵造反,率军出征的人选成了皇子政斗的筏子,李宴贵为怡亲王,却免不了入局做棋子,被太子党扔去了阵前做马前卒。

本预料只用半年便足以凯旋而归,李宴却设法拖延了两年之久,用这场久战在幽州扎了根。

太子党想以速胜来提高声望,却也因两年时间太久,反倒使民间传起了怡亲王英武不凡的声名,待班师回京,李宴也终于有了执棋的资格。

幽州十万兵马,虽数量上比不过太子舅父益州牧的十五万屯兵,但胜在收编众多北方部族精锐,论骁勇善战,益州兵马是决计比不上的。

不过,边疆屯兵再多,终究对京师鞭长莫及,若是想做个一方霸主也够用,可若想坐的是天底下至尊的位子,还须得在京师里小心部署。

回京那日仍是寒冬,王府里待了半个月,怡亲王府的车驾便向着京郊的山庄去了,那里一处天然温泉是冬日的好去处,除此以外,还有个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麻烦等着李宴解决。

而沈燕清作为仅次于王妃的侧妃也在此行之列,车行一半,她突然记起一件事来,召来侍女问话,“年前,爹将四妹妹安置在何处了?”

这四妹从来不入人眼,若非年前将沈府嫡幼子,沈燕清一母同胞的弟弟打得头破血流,她还真不知有这么个人。

刚听到消息时,倒是吓人一跳,她那幼弟如此嚣张跋扈,府里竟还有敢打伤他的庶女么?

待回府见了人,整个软包子样,只会哭哭啼啼,哪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