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装傻?”尚氏认定春桃自作主张,恨得咬牙切齿,见她不敢攀扯到自己身上,又放下一半的心,急急忙忙地结案,“你们都听到了吗?春桃亲口招认鞋子是她做的手脚。把她捆起来,打上二十大板,扔到柴房中小心看管,留待侯爷发落!”
春桃闻言泪如泉涌,再怎么委屈,也只能认下。
二十大板虽然难捱,好歹能留条性命。
只要尚氏没有把她视为弃子,等风头过去,她还有机会回来。
然而,她的耳边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陆恒站在尚氏对面,扯了扯嘴角,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道:“不敢劳烦母亲,春桃既是儿子院子里的人,这二十大板,便由儿子亲自来打吧。”
春桃怔怔地抬起眼皮,看着那道将自己完全覆盖的高大身影,想起平日里陆恒在院中舞刀弄枪的英姿,只觉头目森森。
她明白
她的死期到了。
077|第七十二回 法外开恩粉饰太平,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不……不要……”春桃抖若筛糠,僭越地抱住尚氏的双腿,嚎啕大哭,“侯夫人饶命,侯夫人饶命啊!”
尚氏也被陆恒流露的杀气唬了一跳,想起他维护江宝嫦时的紧张,心中泛起狐疑。
她犹豫片刻,狠狠心踢开春桃,道:“也好,这丫头胆大包天,以下犯上,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春桃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正要说话,忽见白芷掀开帘子,从正房走了出来。
白芷对尚氏行了一礼,道:“侯夫人,大少夫人说了,春桃是您赐下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她是初犯,不妨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她在身边伺候几个月,权当赎罪。”
白芷又转向陆恒,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地道:“大少爷,大少夫人还说……后宅的事本该由侯夫人料理,您不管不顾地掺和进来,实在不成体统……侯夫人处事最是公正,绝不会委屈了哪一个,您要是有力气没处使,不如到前头帮侯爷分分忧,也省得她瞧见您就生气。”
春桃死里逃生,胡乱朝尚氏和陆恒磕了两个头,颤声道:“奴婢一定将功补过,尽心尽力地伺候大少夫人!”
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紫胀的脸皮,猫着腰钻进房中,后背早被冷汗打得透湿。
尚氏听了白芷的话,消去几分疑心,对陆恒道:“还是宝嫦明白事理,知道这件事与我无关。恒儿,你就听她的话,到前头忙吧,我亲自在这里守着,等她好些了再走。”
陆恒被江宝嫦变相地下了逐客令,既不解又担心,思量再三,对抓药回来的金戈和哑婆婆使了个眼色,令他们小心服侍,这才牵肠挂肚地离开院子。
尚氏瞧见江宝嫦的伤势,也觉骇人,暗恨春桃下手太重,轻声细语地说了许多关心的话。
江宝嫦又是为扯破她裙子的事道歉,又是为陆恒的莽撞无礼而抱怨,婆媳俩很快言归于好,亲热得如同母女。
尚氏直陪到夜色苍茫之时,看着丫鬟们把江宝嫦的双脚包扎妥当,亲自喂她吃了一碗粥,前往听雪堂向陆景铭和族长夫人回话。
江宝嫦靠坐在床上,对白芷道:“你们先下去吧,今晚让春桃守夜。”
白芷等人依言退下,关紧房门。
春桃方才伺候江宝嫦泡了一个时辰的脚,在床边跪得双腿发麻,倒想明白许多事。
她涩然开口,问道:“少夫人为什么要为奴婢求情?由着大少爷把奴婢打死,不是更解气吗?”
“你长得跟花儿一样娇嫩,打坏了多可惜?”江宝嫦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丢过去一块方巾,示意她擦干地上的水迹。
“不,是因为大少夫人知道,您脚上的伤与奴婢无关,奴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