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九王爷的府邸,向门子磕磕巴巴地描述孟筠的模样,哭道:“我是她表哥,求求你们,让我见她一面吧!”

门子满脸不屑地道:“你问的是孟侧妃吗?她嫁到王府之后,整日哭哭啼啼,惹得王爷厌烦,好不容易怀上喜胎,因着身子太弱,生产的时候一尸两命,算算日子,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崔行舟脸上血色尽褪,瘦骨嶙峋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晃晃。

他辗转找到孟筠的坟茔,看到小小的坟包上长满荒草,连墓碑都爬满青苔,心如刀绞,悔不当初,竟提起全身力气,朝着石碑的尖角一头撞了过去。

崔行舟“啊”的大叫一声,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哭喊道:“阿筠妹妹!阿筠妹妹!是我错了!是我对不住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抛下我!”

燕草循声走近,见主子气色不对,连忙用力推他,高声叫道:“少爷,少爷,您快醒醒!”

崔行舟抓紧燕草的手,双目中浑浊一片,压根看不清人,哭得越发厉害:“快去、快去拦住阿筠妹妹,不许她和姨母离开咱们家!”

他连鞋都不穿,赤脚往外走,由于双腿使不上力气,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

燕草吓得白了脸,连声道:“睡前还好好的呢!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什么脏东西魇着了?”

几个丫鬟也被惊动,齐齐拥上来,七手八脚地去扶崔行舟。

“你们别管我,快去拦阿筠妹妹啊!”崔行舟怎么都爬不起来,急得直捶地,“我要告诉母亲,我死也不娶宝嫦妹妹!”

029|第二十九回 一往情深肝肠寸断,全身而退冷眼旁观

燕草六神无主,跑到正房报信。

江宝嫦正跟何氏商量这个月的人情往来,闻言脸色微变,道:“舅母,咱们快过去瞧瞧吧。”

燕草想起崔行舟所说的怪话,唯恐惹恼了江宝嫦,又不敢阻拦,只能拼命给何氏使眼色。

何氏爱子心切,哪里注意得到这些,牵着江宝嫦的手,急道:“舟儿昨晚陪我用饭的时候还有说有笑,只过了短短一夜,怎么发起疯来?”

江宝嫦柔声安慰道:“许是丫鬟们紧张过度,夸大其词,舅母莫慌,咱们看看情况再说。”

然而,江宝嫦与何氏并肩踏入崔行舟的卧房时,崔行舟的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发严重。

他躺在地上哭个不住,两手在空中乱抓,嘶哑着嗓子嚷道:“阿筠妹妹!阿筠妹妹!不要抛下我!我知道你的心和我的心是一样的,知道你并不想嫁给那个能当你爹爹的老王爷!都是我害了你!你要去哪儿?你要去哪儿?带我一起走吧!”

紧接着,他又抱住脑袋打起滚来,边滚边喊头疼,力气大得几个丫鬟都按不住。

何氏看到儿子变成这副模样,吓得双腿发软,扑过去抱住崔行舟,满口“心肝肉”的喊个不住,嚎啕大哭:“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该不是中邪了吧?快醒醒,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母亲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江宝嫦微蹙娥眉,在房中打量了一圈,目光滑过床头的博山炉,转向紧闭的窗子,对另一个大丫鬟绿枝道:“快把窗子打开,让表哥透透气。”

她走到何氏身后,劝道:“舅母,行舟哥哥病成这样,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需尽早拿个章程出来。依我的意思,咱们除了找郎中,还得请高僧做几场法事,好好祛一祛家里的邪气,若是能把行舟哥哥屋子里的常用之物仔细翻检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更稳妥了。”

何氏连连点头:“宝嫦,你的主意最正,考虑得又周全,都听你的。”

崔行舟失魂落魄地靠在何氏怀里,冷不防抬头看见江宝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