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程悦心发现他的钢笔是 ? Montblanc ? 149,和雷耀扬那支刻着缩写的一模一样。她迅速移开视线,在白板上画下时间轴,红笔在“夺刀”“摔倒”处重重圈住。

晚上的律师行里,落地窗外的雨幕模糊了对岸的霓虹。

陈亦同松开领带搭在椅背上,指尖摩挲着咖啡杯沿:“许明谦的刀伤角度很关键,”他将法医报告推过程悦心面前,钢笔尖在“3.5厘米”处画了道横线。

程悦心的笔尖悬在“对等损伤”旁,墨滴落在纸上晕成小团阴影。

“明天会有详细法证报告。”

陈亦同忽然笑了,指节叩了叩她的笔记本:“你总习惯把关键证人名字用红笔圈出来,”他的目光扫过“急救员张志斌”的红圈。

程悦心的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她想起雷耀扬也曾说过她这个习惯。

此刻陈亦同的目光灼灼,像温热的潮水漫过脚踝,她却盯着他腕表的反光十点十七分,雷耀扬消失的第387天。

“陈大状还挺留意我。”程悦心用玩笑来掩饰她的不经意走神。

“同行之间,总该互相留意优点。”陈亦同起身添水,声音混着咖啡机的嗡鸣,“你对细节的敏感度,在整个港岛律师圈都少见。”

程悦心笑着,手机突然在文件堆里震动,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在哪?”

心跳陡然漏了半拍,抬头撞见陈亦同探究的眼神。

陈亦同的视线掠过她微颤的指尖,却只是指了指她散落的照片:“许明谦小臂的擦伤方向,可能说明他当时是被动防御。”

她低头整理照片,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慌,又听见陈亦同继续道:“当年在旁听席看你打第一场刑事案,结案陈词时你钢笔尖抖了一下,”他的声音带着纯粹的职业赞叹,“但偏偏在那个节点提出物证链缺失,法官的挑眉我至今记得。”

程悦心摸出钢笔在照片背面标注日期,墨色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沉稳。

陈亦同的欣赏像庭审时的举证,精准、客观,带着对专业能力的尊重,这种距离让她想起卷宗里的旁注,清晰而冷静。

“陈大状观察得很细,连我钢笔尖抖都记得。”

“职业病。”陈亦同晃了晃自己的钢笔,他指了指窗外的雨幕,“要不要一起走?我送你。”

程悦心将手机塞进公事包,抓起外套时,看见陈亦同已将她的伞放在门口,伞柄朝着便于抓取的方向。

“谢了,不用。”她撑开伞走进雨里,潮湿的风卷着他最后一句评价:“你用黑色墨水写辩护词时,逻辑格外锋利。”

0041 看错

庭审现场,程悦心捏着钢笔的指尖沁出汗,面前的质证提纲被印出浅痕。

检控官戴启伦正在展示死者欧阳山的尸检报告,激光笔在投影屏幕上划出红点:“致命伤位于左胸第四肋间,深度8厘米,凶器为单刃锐器”

“反对!”陈亦同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后排记者笔尖一顿,“辩方质疑凶器归属的关联性,现有证据无法证明弹簧刀为我的当事人林正南携带,事实上,多位证人证实死者长期随身携带管制刀具。”

程悦心跟上节奏,展开许明谦的医疗记录:“被告许明谦右肩刀伤深达3.5厘米,符合防卫性质的‘对等损伤’原则。”她的目光扫过陪审团,注意到三号陪审员的眉头微微松动,“更关键的是”

程悦心下意识扫过旁听席,瞳孔猛地收缩,旁听席最后一排,雷耀扬穿着蓝色衬衫,正坐在阴影里。

他的头发短了,指间转着打火机,打火机反光刺得她眼眶发酸,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嘴角扬起抹似有若无的笑,像极了当年为夜总会陈少婷打赢官司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