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3)

那一次阿杰开车,再经过银河夜总会时,门口换了新的霓虹招牌,粉色光带扫过车窗时,程悦心忽然笑了。

引擎声混着街边茶餐厅的喧嚣,她打开车载音乐,《容易受伤的女人》刚唱到副歌,便果断切到了轻快的爵士乐。

0040 在哪?

七月底,台风刚过,港岛的风带着潮湿的暑气。

中环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映着铅灰色的云,程悦心望着维多利亚港上起伏的货轮。

阿杰抱着文件推开程悦心办公室门,“程大状,有新案件,”他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放,牛皮纸袋口蹭着她的咖啡杯,“观塘中学三个学生打架,死了一个,警方定性为殴打致死。”

程悦心抽出里面的现场勘查照片,学校洗手间是犯罪现场,还有三位当事人照片。

“哪个是我们当事人?”

“许明谦,”阿杰手指指向另一张照片,“这个叫林正南,死者欧阳山,三个人同班,现在律政司以共同故意伤害致死起诉他们两个,盛德接了林正南的委托,大状是陈亦同。”

程悦心挑眉,陈亦同是业界出了名的“庭上狐狸”,去年那起白领坠楼案,他能把过失杀人辩成意外,靠的就是咬准证人证词里的零点几秒误差。

她合上文件夹,“约明天下午见当事人。”

许明谦被带进会见室,十五岁的少年警惕看着程悦心和阿杰,囚服下摆蹭着墙灰,左眼角有道未结痂的伤痕。

“我是程悦心大律师,你爸妈委托我帮你打官司。”程悦心将自己名片推到他面前,他却盯着她笔记本:“我爸妈呢?”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未成年人才有的颤抖。

“他们在外面,只有你的代表律师才能来见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程悦心抽出钢笔,笔尖悬在记录纸上。

少年喉结滚动,眼神突然飘向铁栏栅外,“欧阳山总堵在楼梯间找我要钱,那天他把我竞赛赢的奖杯抢走。还拿美工刀划我的手臂……”他卷起囚服袖子,小臂上交错着十几道淡粉色疤痕,“我本来只想抢回奖杯,可他突然掏出弹簧刀……”

正说着,隔壁会见室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程悦心知道那是陈亦同在见林正南。

“许明谦,你记得林正南是什么时候动手的?”她突然问道。

少年愣了愣:“欧阳山的刀扎进我肩膀时,林正南突然从后面抱住他……然后刀就掉了……”他声音突然哽咽,“我真的没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他别再打我……”

程悦心在办公室铺满证据材料: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胸口致命伤为单刃锐器所致,角度呈45度上扬。

“律政司会咬死他们是共同犯罪,”陈亦同突然推门进来,西装领带松了两颗,“但林正南说,他看见许明谦被捅时,以为欧阳山要杀人,才会上去夺刀。”

程悦心用红笔圈出关键时间点:“过失致人死亡和故意伤害致死的量刑差十年,我们需要把‘防卫性质’钉死,许明谦的伤是第一防卫起点,林正南的介入属于制止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

陈亦同指节敲了敲尸检报告:“致命伤的刀痕走向,更像是欧阳山自己摔倒时扎到的。你看这里”他的手指指在死者手肘的擦伤,“如果他当时被两人控制住,身体后仰,刀很可能因为惯性刺入自己胸口。”

“许明谦的同班同学愿意出庭作证。”她翻开证人名单,目光停在“李婉仪”的名字上,“这个同学说欧阳山长期勒索许明谦,还曾用烟头烫伤同学。”

陈亦同凑过来看,古龙水的雪松味混着雨水气息,让她想起雷耀扬常喷的大吉岭茶香同样带着危险的醇厚感。

“关键在刀具来源。”他用钢笔尖敲了敲尸检报告,“如果能证明弹簧刀是欧阳山事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