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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双土生土长在南方,长这么大没见过几场雪,穿过四个轮子的溜冰鞋,但在冰面上踩刀片还是头一次。他虽运动天赋极高,可人到了陌生环境难免怯场,我便双手拉着他,一步一引,先磕磕碰碰慢慢吞吞地绕了一圈。他不住发出外乡人惊恐又刺激的呼喊,惹得老前辈们投来“一代不如一代”的悲哀打量。
我提醒他:“别叫,冰会裂的。”他才止住,实在害怕就从喉咙里呜咽出类似小土狗引起注意的的叫唤。我打趣他:“好好学,回家奖励你大棒骨。”
陆美怡昨天真送来了一柄大棒骨,我边拖着霍双悄悄加速,边将这柄大棒骨的处理办法告诉他,用大酱和葱段慢慢熬,熬到锅里嘟嘟冒泡,骨头酥烂,肉从上面松软脱落,我还向他保证,里面白汪汪的骨髓都给他吃。
可能是学习能力强,也可能是受到大棒骨的激励,一个上午下来,他便能独自锵锵咔咔地走了,我在前面稍微快些,他也能跟上,成为雨燕群中一只谨慎又努力的小花鸡他穿了件迷彩羽绒服。
晚上的大棒骨烹制得十分成功,甜而肥的香气从厨房铺展进客厅,比酒香还令人心醉神曳。肉自动脱进汤里,使汤变得浓稠而富于层次,拣到嘴里用舌头和上颚一夹,一丝一丝地化开来。我给霍双拿了一根粗吸管,叫他嗦骨髓来吃,他自己嗦一口,便把吸管口对过来,让我也嗦。这头猪身体十分强壮,骨髓肥腴,我们你一口我一口嗦了好一会才吃干。
窗外飘起孩子手掌大的雪片,和着风冲击窗户,涂满橘色灯光的窗户轻微摇动,发出吭吭的声响。
我又开了酒来喝。我们当地人喝得最多的白酒有两种,北大仓和富裕老窖,这两个牌子南方店里几乎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