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无期的都能做到,这点小事对李家而言更不足挂齿。
但这不是个好的例子。极端的恶人受到的惩罚远低于他的罪行,之后过早地像颗炸弹被丢回社会,而那时再没人知道他是颗炸弹。
我听得心绪复杂。一方面李元他不是坏人,他不能跟那种人去比。另一方面,李澈的言之凿凿,胸有成竹,还有言语之下的理所应当,都让我感觉到隔阂。
李澈她坚韧,聪慧,热心,绝对算得上好人,但她终究属于她的阶层,她的思维跟我们不一样。
所以,我再次认识到一个悲切的事实,我和李元分开是注定的,我们不是一个阶层出生,也将不会在同个平面长久共存。有些眷侣可以,只要下面的那个对上层有攀登和归属的欲望要想上面那个下沉融入,恐怕是痴人说梦。但我没有那种归属欲。
其实有好几次,包括在连城的这些日子,我都想过干脆回家种地算了。种地不好吗,我觉得也挺好的,霍双大概也是愿意种地的。
想到此我笑了笑。李澈奇怪道:“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姐,你辛苦了。”
判决是出来了,执行文书还没下,我想去看李元,但这个阶段略显尴尬。见我沉吟不响,李澈看出我想见李元,她抚摸着我的手说:“等进去了再见面吧,不会很久。”
我问她:哪个监狱,定下来了吗?
她说约致是定下了,那里面劳动生活很丰富,不仅有踩缝纫机,还要学会做伞,就是那个天堂牌雨伞。
当初一对二暴打李元金詹久,我是真没料到这两个都会去踩缝纫机。金詹久踩缝纫机还能想象,李元……一想到李元踩缝纫机缝伞的画面,我原本灰暗压抑的心情莫名多了一丝缺德的欢乐。
李澈大约也在构想那个离谱的情形,我们不约而同都扑哧笑了出来。
周末恰好赶上12月最后一天,跨年。程奔来连城宴请贵宾,带着程策。这天也是店里一年到头的营业顶峰,店里员工原则上没有特殊原因不准请假,因此大厅走廊,拥拥攘攘,一片繁盛景象。
“生意不错啊,明年指标有希望?”程奔进门就问我。
有希望,有大大滴希望。昨天我和柴姐盘算了一下午,形势喜人。但由于被现实打过无数次脸,加之不到最后一天,这个数字都不好说,我便为自己保留了一线余地。我含糊地回答他:“还有三个月,不急。”
程奔歪头微笑着研究我的表情,“我看行。”
那天除了预测营业额,我们还核了过往账目。这个工程很早之前我就委派柴姐着手去做了。连城有莫望守和陆永开这对卧龙凤雏,账目自然干净不了。不过这其中陆永开扛下了所有,莫望守清白庸弱人设屹立不倒。我又去找了陆永开。
燕燕被我们带店里来了,晚饭前关在我办公室里写作业。这种场所孩子是不该来的,可她父母工作情况特殊,她妈要在医院值夜班,她爸是名交警,家中老人又不在本地。除了带来店里没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