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这个念头太强烈了,以至于让他忘了保持怒气,甚至当真开始反省:难道是他确实做得太过份了么?小兔子都急得快咬人了。

谢陟厘见他哑口无言,约摸感觉到自己在气势上似乎占据了上风,感到了留下来的希望。

然而风煊脸上那点愕然转眼便消失了:“你还有理了?”

“”谢陟厘心想,我确实没多少道理,但您也没好到哪里去,咱们彼此彼此。

这话她虽是不敢出口,但眼神还是顽强地表达出来了。

风煊觉得谢陟厘的性子很像一枚杮子,外面厚厚一层都是柔软甜蜜,好像能任人搓圆捏扁,只有把这果肉层层剥开,才会露出底下坚实的果核。

此时便是她露出果核的模样,同乖巧柔顺没有半点关系,眼神心底全都是固执。

这应该不是什么好模样,可他偏偏瞧得有点入迷,甚至还觉得那双眼睛含嗔带恼,水光潋滟,煞是好看。

再瞧下去,想把她弄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风煊朝水面点了点下巴:“纱布。”

“!!!”谢陟厘一心不能二用,这么一争执,手里洗着的纱布又漂走了。

这回漂得还挺远,谢陟厘赶紧褪了鞋子,挽起裤腿便下水去捞。

风煊原是想让她分分神,也让自己回回神。

许久不见了,他的视线一落在她身上,脑子好像就不大听使唤,只顾听从眼睛的意思,想多看她一眼,再多看她一眼,口中言语辞不达意,竟是说不过她。

而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谢陟厘原就生得白,那一截脚腕沾了水,更是白得让人目炫神迷。

底下的小脚纤薄秀气,足弓似新月一般微微拱起,白生生的脚背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是才从深海蚌肉里挖出来似的。更别提那十个脚指头粉润微圆,每一片指甲都像是树上落下来的一枚桃花瓣

谢陟厘抱着纱布上岸,心里寻思着在把话说清楚之前,她可别洗了,洗也是白白费了纱布。

远征在外,军中可没有市集,一块洁净的纱布有时候能救一名伤兵性命,可当真不能糟蹋。

然而待她回到岸上,只看见风煊的背影,他走得又急又快,仿佛有什么紧急军情。

但左右看看,周遭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无人来报讯。

着实是有些奇怪。

*

夜里风更大了。

帐内的灯火被吹得忽明忽暗,照在舆图上,舆图上的线条仿佛在跳动。

风煊披着外裳,坐在案前,揉了揉眉心,心绪总有几分难以平定。

他的拇指摩娑着手里的东西,木料温润而熟悉的触感带给他一丝安宁。

帐帘被掀开,人未进来,一股药味先被送了过来。

已是夜间服药的时候,但今次来送药的不是曹大夫,而是谢陟厘。

这是惠姐的主意。

惠姐说:“既然大将军都知道了,那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当然是要往他面前凑,让他知道身边有个知疼知热的人是多么难得。相信我,要不了几天他便舍不得放你走了。”

惠姐的建议经常在“全不靠谱”和“十分管用”之间跳跃不定,这次谢陟厘决定赌一把。

万一能像上次那样把风煊哄顺了呢?

风煊一看到她,不知为何像是吃了一惊,原本搁在案上的左手猛地往里一缩。

速度极快不说,力道显然也不小,竟把灯台打翻在地,灯油伴着灯芯泼在了舆图上,转瞬便烧了起来。

行军打仗之际,舆图何其珍贵,谢陟厘想也没想,扑上去就想把火拍灭。

风煊显然也是这般想,但谢陟厘已是抢先一步,他急忙收住力气,惯势却一时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