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亲常常望着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那时候阮知秋年纪还小,哪懂得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母亲总是看着她流泪,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母亲不喜欢她出现在眼前。

从小就知情识趣的她,遇到母亲,能躲则躲。

直到阮知秋长大,自己也初尝情滋味。再想到母亲当年的举动,才逐渐明白,有时候爱和恨并没有那么明显的界限。

你以为的恨极,又何尝不是一种爱重?

“知秋……你来了。”

阮云眼珠子转了转,看到女儿坐在床前,心中宽慰。

“嗯。您这是怎么了,可吓坏我们了。外公都说要来看你呢。”

“小毛病,就别让你外公一大把年纪往这赶了。”阮云虚弱地笑着。

“知秋,我这身体我知道。”阮云喘了口气,“现在还能勉强支撑,但创恒最终还是要交给你的。”

“妈……”阮知秋撇过头。

旧事重提,她深知这次躲不过了。

“傻丫头……创恒是你外公和我的心血,不交给你,我还能交给谁去。”

“若是你父亲还在就好了……”

阮云说着,一层落寞浮上眉头。

阮知秋装作没看到,她吸了口气:“我明白了。”

“好。好。”阮云抓着女儿的手,有点激动,“下个月三十周年晚宴,我和你外公会正式宣布你为我们阮氏继承人。”

“妈,你先休息吧。”阮知秋不欲多说,“我去给您倒杯水。”

阮知秋退出病房,轻轻把门带上。她靠在门口,长叹了口气。

她没有列席董事会,但她也清楚,地产圈的寒冬,正在一步步来临了。

这是属于她的责任,她不能拒绝。

她靠在病房门口的墙上,双手插进口袋,有个小纸片。

掏出来看了看,谢允?

第27章 字如其人

是前段时间郑子尧塞给她的名片。

母亲正在午睡,离她醒来还有一段时间。阮知秋犹豫着,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个谢医生。

她上了顶楼,找到精神医学科,谢允的诊室。

“谢医生,现在有空吗。”

门被敲响。

谢允刚刚结束上午的专家号,正准备把身上的白大褂脱掉。头也没抬:“收摊了,下次请早。”

“我是郑子尧的朋友。”

谢允闻言望向门口,有些诧异,很漂亮的一个姑娘。

“原来是你。”谢允将刚脱下的白大褂收起来,放进柜子,“子尧跟我打过招呼了,他前几天还盘问我,你来过了没有。”

“之前……一直没有抽出时间。”阮知秋说。

谢允笑了笑,没有拆穿她。

抑郁症的病人他见过太多,大部分还在讳疾忌医,能来医院已经勇气可嘉了。

“下周你来我的私人诊室吧。我在仁安医院算是外聘,每周只有半天的门诊。”他摊了摊手,“今天的门诊已经结束了。”

阮知秋点头,和谢允重新约好了时间。

谢允打量了她一眼,能让郑家小少爷上这个心,确实气质不俗。

只不过……

他眉头紧蹙,凭着医生的直觉,喊住正欲迈步离开的女人。

“阮小姐,冒昧问一下,你有厌食症状吗?”

美则美矣,只是看着瘦弱得厉害,眼下是遮不掉的乌青。

“是有一点……”她斟酌着回答。

谢允:“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阮知秋想,大概就是重遇林易舟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