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林易舟沉吟了会儿。他神情淡漠,钢笔在文件上飞快签名,没有抬头。

“我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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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老宅。

阮知秋处理完翼水村的事,今天特地回了一趟老宅,去见一趟外公。

阮老爷子看到外孙女回来,喜上眉梢,连晚饭都多吃了几口。

饭后,张妈泡来一壶茶。

阮知秋执起茶壶,徐徐地倒了一杯,递给外公。

“翼水村资金落实了。”

“是林氏?”

“是。林氏帮了点忙。”

“据我所知,他们董事会几个老顽固,不好相与啊。”阮老爷子思忖了会儿:“是林家那小子答应的?”

“嗯。”也不敢说太多。

“那孩子……是有魄力的。”外公想起了些往事,面色有些沉重。

阮知秋脑袋里一团浆糊,许晚虽然讲话不尽不实,到底还是有几句扎在她软肋上了。

“过几天是创恒三十周年晚宴,你邀子尧一起出席吧。”

外公的话把阮知秋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知道他有没有空。”她心不在焉。

“你约他,他会没空?”外公笑得爽朗,“郑子尧这孩子不错,与我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外公,强扭的瓜不甜。”阮知秋睨了他一眼。

“好好好,总之叫他来!”阮天明成竹在胸的样子。

她不想再争辩,低头发了个消息给郑子尧:“创恒三十周年晚宴,有空来?”

想不到郑子尧秒回,“没问题。”

阮知秋把他的答复在阮老爷子眼前晃了晃,“这下您满意了吧。”

阮老爷子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这几年他和阮云私下里给阮知秋物色了不少人,看来看去,还是郑家好。

郑家和阮家本就是世交,在圈内知根知底。

郑子尧的母族在京州官位不低。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也是郑家这些年能在北城分走一杯羹的重要原因。

父母皆是正派人,加上郑子尧和知秋在美国就认识,那就是了不得的缘分了。

可惜他这外孙女就是不开窍啊……阮老爷子想撮合,也是有心无力。

这边话还没说完,张妈急匆匆走进客厅,一脸焦急。

“医院来电话,董事长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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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安医院。

心血管科住院部,阮云静静地躺在走廊尽头的VIP病房里。

她身上插着呼吸机。仪器尖锐的声音一遍遍刺激耳膜。

“医生,我妈什么时候能醒。”

阮知秋忍不住问主治医生。

“董事长是心悸引发的晕厥。具体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看。”医生巡完房,便和护士一起离开了病房。

阮知秋坐在病床边上,消毒水味混杂着点滴瓶里的药水味,让胃里一阵阵翻滚。

阮云还没醒。

她戴着氧气面罩,脸色苍白,哪还有平时叱咤风云的架势。

阮知秋和母亲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厚。

父亲车祸过世以后,阮家让阮知秋改了姓,成了名正言顺的阮家孩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出生在春天,名字却叫知秋。似乎她的到来就是不受欢迎的。

母亲因为父亲的事悲痛了很多年,连带着看阮知秋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认为母亲应该是恨父亲的。

因为从小父亲的名字在这个家里是禁忌。就连他的照片,阮知秋都没在家里找到过一张。

但她知道,她和父亲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