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吃啊。”下巴朝阮天明的书房指了指,“这不是就是今天最大的瓜。”

过去这些年里,阮知秋向来表现得比他们这些同辈都要成熟。

人漂亮,学业也拔尖。

兄妹三个中,只有她老实听话,学了与家里生意相关的建筑。创恒交到她手里这么久,也未见纰漏。

她今天这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倒是阮睢安没见过的。挺新鲜。

“急什么,这才进去多久。”

想了瞬,女人忽的从沙发上起身,端走了阮睢安吃得正开心的一盆瓜。

“让张妈再去给你切一盆。”

阮睢安擦了擦嘴,二郎腿敲得老高,“我说表妹,你把我吃了一半的端去,也不成体统啊。”

阮知秋没理他,穿过客厅,快步踏上楼梯。

走廊一侧的书房门掩着,在门外站着什么也听不清,她抬手敲了门。

“咚咚”

“进。”门后是阮天明浑厚低沉的嗓音。

阮知秋推开门,见两人围着棋盘,分坐两端。

老爷子手里捏了颗白子,眉头紧锁,似难得遇到了对手。

林易舟身形挺然,背对着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垂落在身侧的手肘。

“来给你们送水果。”

她缓步过去,将阮睢安吃剩的半盆瓜随意放在茶几上,垂眸盯了一眼棋盘。

有气则生,无气而亡。她对围棋并不精通,这点粗浅的认知还是小时候听老爷子念叨的。

黑子虽被围追堵截,白子却始终给盘面留了气口。并未赶尽杀绝。

林易舟曲着手肘,看向棋盘时,眸光很淡。

对外的时候,他似总是这样漠然笃定,却将一切掌控的神情。对此她并不陌生。

收掉最后一枚单官,交叉点上放满黑白子之后,胜负已然分明。

阮天明将黑子丢进罐中,从镜片后抬眸,“你早该赢了。”

“上次答应您要来下棋,一直没来。”

林易舟神情未变,慢条斯理地将棋盘上剩余子收了,放回罐中。

“下次常来就是。”阮天明站起来,拍了拍他肩。

“好的,阮老。”

听到这里,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阮知秋才算松口气。

阮天明视线从二人身上扫过,“上次去医院看你时便说了,跟着知秋叫我外公就好。”

林易舟点点头,“知道了,外公。”

等二人出了书房,阮天明看了眼茶几上的半盆水果,坐回书桌后的沙发时,目光有些怔然。

杀招凌厉之下却一次次给了黑子喘息时机,这种气魄却非一般人能有。难怪林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东山再起。

他不知林易舟今天的承诺有几分会兑现。

但他老了,他必须做出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有利的安排。

出了房门没走几步,阮知秋一把将身后的男人拉进客房。

抬手锁了门。

“外公跟你说什么了?”她忍不住问。

黑暗中,她将他推在墙角。手心抓在他微凉的胳膊上,很烫。

林易舟嗓音低沉,“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然后呢?”她压低声音,人又往前贴了些。

额前发丝拂过他颈间,微痒。

借着月光,她看到男人由浅至深的眸色,以及喉结几次咽动。

“我说,我们八年前就在一起。”

“你怎么全招了……”

他笑了声,“我们不招,老爷子也能查出来,倒不如坦白从宽。”

“我是担心你。我不敢把当年的事和盘托出,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