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筏子入水,奴仆们卸下?骆驼背上的货,赶着?骆驼走上羊皮筏子,小崽和?赵西平都没见过这么新奇的玩意儿,父子二人蹲在河边一看?就?是半天。
老栓得信过来,他亲自跟隋良道声谢,又赔句不是,他那天在船上说那话的确是不厚道。
隋玉这才知道一罐虎骨酒里还掺着?这些门道,隋良回去?压根没跟她?提起老栓在羊皮筏子上威胁他的事。
“大河里鱼多,等我儿子过来,我让他撒两?网鱼,逮几条大鲤子起来,你?们晚上炖几釜热鱼汤喝。”老栓客气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外甥跟我姐夫还没尝过新鲜大鲤鱼的味道。”隋良很是高兴。
老栓看?向站在河边吃冷风的父子俩,心想河西水浅地薄,养不出大鱼倒是能养出大高个的男人。
骆驼全部过河,天色已微微发暗,商队给船夫结了账之后,大多数人都走了,只留了三五个守夜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栓的儿子撒两?网鱼上来,天色已经?黑透,他也就?没回去?,晚上跟男仆们挤在一起睡觉。
大鲤鱼刮掉鱼鳞用野韭菜汁和?姜片腌去?腥味,花椒和?韭菜根用猪油爆香后捞出来,鱼肉剁块,两?面煎黄再?倒进陶釜里炖,为了防寒去?腥,鱼汤里又新添胡椒和?姜片。
当晚,小崽和?赵西平喝到新鲜的鱼汤,鱼汤浓白,鲜而不腥,鱼腹肉厚实,刺还很大,这对一贯吃小鱼的父子俩来说,完全不用担心被鱼刺卡嗓子。
一晚一早吃两?顿鱼,商队带着?一身的鱼腥味离开了大河边。
傍晚,商队进山,林中起了浓雾,商队原地扎帐篷休息。
“这就?是雾啊。”小崽又长见识了。
他是赵西平的嘴替,赵西平三十多岁了,印象中是没见过这么浓厚的雾气,他心想得亏战场不在山里,不然真是敌我不分?。
“过了秦岭就?到长安了。”耿中丞暗暗吁口气,这一路可折腾死人了。
“从?官道走,穿过秦岭要用几天?”隋玉问。
“五六天,我们来的时?候只用了五天,你?带着?商队,速度快不了,可能要多耗一天。”耿中丞回答,“等到了长安,我把你?安顿在驿站,骆驼和?商货也能给你?带进去?,到时?候你?就?在驿站等着?,若是皇上要宣见你?,会有礼仪人去?教你?礼仪。”
隋玉“噢”一声。
林中寒气湿冷,哪怕火堆里烧着?火,人在外面也坐不住,阴冷的寒气嗖嗖从?脚底往上冒。故而饭碗一丢,除了守夜的人,其他的人都钻进帐篷。
然而半夜就?冻醒了,所有人苦熬半夜,林中的雾未散,商队就?整装待发。
苦熬两?天两?夜,商队从?林子里走了出去?,驼队走上草原。
梦中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袭来,隋良双腿一软,险些从?骆驼背上摔了下?去?,耳朵里也嗡嗡响,他模糊看?见他姐的嘴巴在动,但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舅舅,你?怎么哭了?”小崽急了。
隋良抹把脸,一手的湿意,他看?见他姐一脸的凝重,还有外甥和?姐夫脸上的担忧,他擦干眼泪,说:“草屑迷眼了。”
商队还在往前走,矗立在草场上的马苑依稀可见时?,隋玉的目光从?隋良身上挪开。她?盯着?沿途的草场,当一处隆起的草包进入眼帘时?,她?身上一颤,再?抬眼环顾一圈,她?几乎能确定当年的埋尸地就?是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隋玉看?向隋良,他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张望,显然,这处草场在他的记忆里是混沌而扭曲的,他无法辨别方向。
马苑的守卫听到驼铃声赶来了,耿中丞跟他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