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不知是否是错觉,我总觉得有人似乎在跟着我。
这几天我一直有这种感觉,每每觉得有人偷看我,回身去找却一无所获。若有若无地目光缠绕着我,让我一时疑心自己神经过敏、草木皆兵,一时觉得平白无故产生这种感觉,必有缘由。
我留心观察,此刻时间不算太晚,周遭车来车往、人流也多,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异常。但慢慢地,随着我注意的时间越来越久,我发现有一辆车开得很慢,并不是刚起步或者转弯时观察路况的慢,而是一直慢吞吞的,远低于一般行车速度,几乎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我脚步一顿,转到另一条路上,但这辆车很快也随着我转了过来,如果按照它方才的速度,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跟上来,它一定是在我拐入新路后加了速。
这车并不显眼,只是一辆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黑色大众,只是车身轮胎都很干净,像一辆新车。
我心下一沉,加快脚步,几分钟后又转过一个路口,很快那辆黑车也随之转了过来。我心中疑云渐重,暗自思索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引起旁人的注意、值得被人跟踪。若说有人会暗中偷偷观察我,我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只有凌家,但凌忠平素来高傲,未必会做出这种鬼祟之事。
好在学校已近在眼前,进入校园后,那车便不见了踪迹。
我暗自皱眉,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再出过学校。
周四下午,学校社团活动日,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大学城里的小商场租赁服装,出校门时我留意了一下,果然在不远处又见到了那辆黑色大众。
随着我们的脚步,它慢吞吞地启动,跟了上来。
因为路途不远,我们决定步行前往,同学们一路说笑,并没有察觉到异常。我心下警惕,暗中记下车牌,想着一会儿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回程时直接去警局,把车引到那边去,干脆报案。
但不等我细想明白,那辆车便突然加速,像是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地冲着路沿石撞了上去,然后开上人行道,一头怼到粗壮的梧桐树上,车头凹陷下去,停住不动了。
“啊”身旁的女同学发出一声尖叫,“车、车祸了吗?”
好在这时中午刚过,路上行人很少,车辆初始速度又很慢,因此并没有其他路人受伤。但因为车辆静止下来,可以仔细观察,我上前两步,透过前窗玻璃隐约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这里面的人好吓人,他是嗑药了吗?”女同学小声说。
车里坐着的人瘦骨嶙峋,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一缕血顺着额角滑落,流过凸起的眉骨与内陷的双眼,更显可怖。他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眼神灰暗,透出几分不安地神经质,扶在方向盘上的手腕细瘦伶仃,只剩薄薄一层皮肤挂在腕骨上。
短短半月不见,叶沂瘦得更吓人了。
我先是一怔,随即心下一紧,快步走上前打开车门。因为发生了撞击,车门有些卡住,我用力拽了几下才拉开,这期间叶沂一直傻傻地看着我,手不停抖动。
“你有没有事?”我问。
叶沂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我认真辨别了一下,发现他的口型是“凌萧”。
“凌萧?”一位男同学也跟上来,扶住我的肩膀,担忧地看着我与叶沂。
叶沂的目光便缓缓地转移到同学搭在我肩膀的手上,又怔住了。
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妙,我便对同学说:“我认识他,你们先去,我带他去医院。”
同学看看我,又看看车里脸上血迹横流的叶沂,犹豫着问:“你一个人行吗?我和你一起吧。”
我说:“没事,可以的,你去帮她们提服装,都是女孩子,得有个男生。”
同学没有说话,迟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