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等我一段时间,明年我会回来。”

“……会回来吗?”白栖阳顿住,不确定的问。

“会。”我说,

“一定会?”他追问。

“一定会。”

可白栖阳看起来仍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他犹豫踟蹰,焦躁不安,又无可奈何,只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像好不容易被收养、却又要被赶出家门的流浪狗。我被他看得心酸,只好说:“我只是放寒假而已,肯定还会回来。”我还要上学呀。

白栖阳听后愣住,“您还在上学吗?”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有瞬间的后悔。我一直不想过多暴露个人信息,来清域的人大多都是如此,可看着白栖阳总算略显安心的表情,我又想:算了,学生那么多,也没什么。

我其实不太能理解白栖阳的恐慌。我总认为调教是合则来,不合则去,连露水情缘都算不上,只是萍水相逢、兴趣相投,于是聚在一起玩一场性与欲的游戏而已,结束了就分道扬镳,各有各的路,擦肩而过,不再回头。可能因为我还年轻,没有安定下来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对SM没有那样强烈的需求,它只是心理上的兴趣,而非身体上的主宰。

但白栖阳显然不这么认为,两个多月的调教,让我多少对他有了些了解,他简直把这个当做生命的慰藉,像是追逐光一样去追求,好似只有在调教中,他才是真的活着,那些沉甸甸压在他身上的东西才会散去,他方能得片刻喘息。他对SM调教的需求远比我要深得多,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接受其他调教师,只有一个我,能满足他的需求。

所以,他才这样依赖我。

“您还会回来就好,”白栖阳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可是,一个半月,好长啊……”他犹豫片刻,咬了咬牙,问,“我能去找您吗?不会打扰您的生活,只要您像现在这样,抽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好……”

叶沂闪电般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刺向白栖阳。

奇怪,我为什么要用“刺”这个字?但叶沂的目光确实非常有侵略性,很冷很凉。我越发觉得不对,一边悄悄观察叶沂的表情,一边歉然地说:“不好意思,不太方便。我个人还是建议你去和其他S试一试,毕竟你这么喜欢调教,我时间上很难满足,说不定哪一天就没办法继续现在的固定调教了,你一直这样只能接受我,以后怎么办?”

白栖阳难掩失望,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没有说话,但表情和身体语言全部都在表达着鲜明的拒绝。叶沂的表情却很奇怪,像是松一口气,又像是怅惘难言,十分复杂,眼睛里光芒晦暗,看不清其中有什么。

“你做下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得到我们插口?”他这样说,在杯中重新倒满的酒,一仰而尽,“说走就走,毫不留恋,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再也不来清域了,连个联系方式都不留……”他勾了勾嘴角,像是要笑,但脸上却毫无笑意。

我忍不住蹙眉,觉得今天的他实在古怪,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些了审视。叶沂大约也在留意我,见我如此,先是一怔,随即脸上奇怪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笑容变得明朗又阳光,与从前的他别无二致,温雅和煦,柔和亲人,“定了什么时候走吗?”他问。

我心底古怪感更甚,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总觉得他现在的笑容像是画上去的,不自然的很。我看着他,他低下头,不自在地挪动一下身体,“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看我?我刚刚是听说你要走,太惊讶了……”他笑得有些勉强。

我思忖片刻,也没有太过深究的心思,只是说:“没什么,我过两天就走。今天还有些事,先回了。”

我站起身,去拿挂在一旁的羽绒服。叶沂把它递给我,看着我穿上,像以前一样去搭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