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放任不管,可即便感触跟蚊子叮咬差不多,一直被叮一个晚上也挺烦人的。
他下床时的动静惊醒了身边浅眠的祁棠,她睁开眼,看见穿着睡衣的沈妄推门而出。
“你去哪?”她问。
可能是声音太轻了,沈妄没有听到,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出门去。
祁棠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起来,从衣帽架上拿了件针织衫外套,一边穿衣服,一边追出门去。
她在楼梯间看见了他的身影,他要去的方向似乎是……一楼的主卧?
主卧一般是主人家的寝室,也就是沈父和甄惠之住的卧房,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爸妈卧房去做什么?
虽然满心疑惑,但也不耽误祁棠追上去的脚步。到了一楼,能看见卧室的门是半掩的。她正要开口,沈妄回过身来,捂着她的嘴轻声说:“嘘。”
祁棠巴掌大的小脸被他一手捂了个严严实实,在他怀里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她听到他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看场好戏吗?“
他那漫不经心的笑容和赤红眼眸中闪动的戏谑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推开门走进去,祁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卧房里面只有甄惠之一个人,她形象全无地坐在地上,和晚间餐桌上那个礼仪文雅的美妇人有着天壤之别,披头散发,双目发红,正拿着别针不断扎向手中木偶的心口。
“去死去死去死,小魔鬼,你根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妈是个疯子,你也是个一脉相承的疯子,搞得我们家天翻地覆,鸡犬不宁!!还我孩子命来……”
本应该在卧房里的沈父此时不知所踪。
沈妄已经站在了她身边,甄惠之却像完全没有察觉一般,她不仅没有看见沈妄,甚至也没有看见祁棠,仿佛他们置身在和她截然不同的空间里。
祁棠看着她手中的木偶,看着木偶心脏间隐隐漏出来的八字,不禁握紧了五指,指甲陷进了掌心。
她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甄惠之,这个法律上被沈妄称之为母亲的人,却对他有着如此歹毒的恨意。
她不敢想象他是如何在沈家度过的这八年。是,沈妄是厉鬼,没有感情,不会受伤,可他如果不是厉鬼呢?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