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到访老宅,餐桌上氛围相当压抑。沈父和他的原配甄惠之对她的态度不算冷淡,但也说不上热情。某种畏惧和探究的情绪被套在有钱人彬彬有礼的外表之下。
“啊,那项链……”甄惠之忽然说道。
祁棠摸了摸心口的粉钻项链。她曾经想过要把项链还给他,但一直没有机会,项链还是出门前沈妄给她戴的。
得知要回沈家老宅见他父母,她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和项链配套的粉色短裙。乌黑的长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美丽的脖颈,无论从外貌还是气质都挑不出错来,她像只优雅的天鹅。
“我送的。”旁边的沈妄正在切鹅肝,眼也未抬,回答的声音也淡淡的。
甄惠之只好牵起嘴角恭维:“很适合你呀,小棠。”
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前段时间小魔鬼在慈善晚会拍下这条项链还让她诧异了许久,因为这无论怎么看,都是送给女人的项链。
小魔鬼也会特地去讨哪个女人的欢心吗?
这个认知实在太惊悚了。
102 暑期3
晚上,甄惠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女孩儿来。”她推了推旁边的丈夫。
丈夫没说话。但她知道他是醒着的,小魔鬼的反常行为也令他彻夜难眠。
“你觉得那女孩是人类吗?”
沈父叹了口气。
“是。”他说,“小雅递纸巾的时候摸了她的手掌,是温热的,有体温。”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听说像这一类存在,为了使自己更像人类,还会模拟体温呢。你说他忽然带个女孩儿回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絮絮叨叨的,沈凯楠却有些不耐烦了:“能有什么目的。他十岁回沈家,把你当妈,带女孩回来就想让你看看呗,你能别这样疑神疑鬼吗?”
“我疑神疑鬼?我不疑他也是鬼!”这话彻底激怒了甄惠之,她翻身坐起,对他怒目而视,“还不是你年轻时候惹的风流债!要不是你,这小魔鬼能来我们家吗?”
“他生母疯了,生母的情夫死了,两个哥哥姐姐出意外也是他回来之后。你敢说这里面他没做手脚吗?我看你是被你儿子吓破了胆。”
“够了!”沈凯楠怒喝一声,妻子怔愣了一下,然后啜泣起来,他有些心烦意乱,但懒得理她,抱着枕头自己去了书房。
这就是夫妻俩十多年来的感情生活,一个深究,一个逃避,话不投机半句多。
甄惠之哭了许久,她哭得眼睛都红了,对小魔鬼的恨意又盖过了恐惧,再度涌上心头。
“他把我当母亲?睁眼说瞎话,这魔鬼谁都不放在眼里,我不是他母亲,是他仇人!”
她神经质地念叨着,走下床从衣柜最底层翻出了一个木偶。木偶很粗糙,稻草做的身体里面塞了块红布,写着小魔鬼的生辰八字。
这是她多番打听之下,从一个非常灵验的道长手中所求得的木偶。这种巫术叫做厌胜术,只要把木偶当做媒介,上面写上想诅咒之人的八字,就能让对方遭受厄运。
她从首饰盒里面摸出一枚胸针,拆掉上面的别针,一边扎一边低声诅咒:“去死吧,该死的小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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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妄睁开了眼。
就在刚才,一股轻微的刺痛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他皱了皱眉,闭上眼感知了一下,眉宇松开,取而代之的是嘴角一抹冷笑。
甄惠之还是那么蠢,依旧以为这种邪门歪道的术法能对厉鬼起作用,不过她这次请教的“高人”还真有点本事,不是之前那些骗钱的蠢货。至少能让他察觉到刺痛虽然这种刺痛也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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