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蝉吃过早饭去外书房看账目,火盆刚烧起来,冷飕飕的,算盘珠子又冰又凉。
进宝拿着帖子进来道:“九娘,张家人来送节礼,来了两位贵公子,六爷亲自迎到前堂去了,六爷请九娘过去。”
张大人管昆州那边进贡的事,几乎每个月都有张家人来往于昆州和京师,张夫人常打发他们顺路到江州看望谢蝉。
谢蝉放下算盘,回屋换了身见客的衣裳。
“是张家哪一房的郎君?”
进宝答道:“一位是张九郎,一位不姓张,是张家亲戚。”
前堂里传出客气的说话声,谢六爷面对贵家公子不太自在,腰背挺得比合族祭祀时还要笔直端正。
丫鬟掀开帘子,谢蝉走进去。
谢六爷如释重负,笑着道:“九娘,你张家哥哥又来看你了,这么大的雪,难为他了。”
张九郎是张家庶子,记在张夫人名下,每次来送节礼的几乎都是他,因为两人都行九,他曾玩笑说和谢蝉有缘。谢蝉已经和他熟稔,上前道万福,笑着道:“张家哥哥旅途辛苦了。”
堂中两位华服少年同时转过脸来看她,一位是张九郎,身量矮小结实,皮肤黧黑,另一位眉眼端正,俊秀挺拔,长得很白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