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寒凉的夜,她的笑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好天气。

他抬步登上楼梯,想着如何做开场白,等走到她身边,也没想出个大概。

反而是她拉住他的胳膊,往家里走,“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

转身倒水时,被他拉住,“不渴。”

“那饿不饿?星仔炖了锅猪肚鸡汤,我去给你热。”

“不饿,我有话跟你说。”

她眼神闪躲,“你困吗?要不明天再说.....”

她知道是龚雪来去接的他,龚雪来提前打了招呼,让她在家等着,给他们母子时间聊一聊。就是不知道他们聊得如何,他会不会怪她多管闲事。她自作主张将日记拿给龚雪来看,还狠狠呛了她一顿。现在想来,自己简直不计后果又胆大包天。

陈铎侧过脸,眉头微蹙,“我说过,出来后会跟你好好坦白。”

她放下心,又不忍起来,不忍心让他撕开伤口,再一次体会痛楚。因为无需多言,她已经懂得他的痛,理解他从前的不安彷徨。

“本来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以前的事,幸好你都知道了......”

他声音低沉沙哑,想将所有自责懊悔都说出来,却又害怕自己只字未完就会彻底崩溃。

他深吸一口气,“我很糟糕,作为一个男人,冲动又愚蠢,总是把你卷进我那堆烂事里,还保护不了你。所以我想跟你道歉,对不起,总是让你哭,让你难受,我也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把日记拿给我妈看,谢谢你维护我的自尊心,谢谢你这么晚了还等我回家。”

庄小蝶望着他,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真傻,世间万物哪有绝对完美,雪固然美丽,雪化时亦最寒冷,难道如此,大家就不爱雪了吗?

她受到爱的感召,牵起他的手。

这动作令陈铎有片刻失神,可也赋予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这一个月,我在看守所里没事做,就看书打发时间,正好看了本黑塞的书,他说只要人找到自己的梦,路就好走了。我读完这句就想到了你。”

庄小蝶一双大眼闪动起求知欲,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你就是我的梦。所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努力走出一条路,给你我能给的全部。”

等话说出口,他才惊觉自己将一场坦白变成了告白。

血汨汨往脸上涌,心脏在腔子里胡乱跳动,他退后一步,以拳抵唇咳了咳,掩饰尴尬,“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我的意思是......”

庄小蝶猛地抱住他,使出浑身力气用手臂圈住他,仰着脸泪光盈盈,“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这是她听过最好听最好听的情话。

陈铎又羞涩又无奈,“好了,不早了,睡吧。”他轻轻去解开她的手,可她却越抱越紧。

谁还能睡得着啊!她不依不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把话说清楚。”

陈铎被她胡搅蛮缠一顿,浪漫情怀尽散,眯起眼反问:“还不够清楚?”

那颗毛绒绒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又拱, “不够,你今天不说清楚不准睡觉。”

他轻笑出声,“说什么?”

“说求求你,做我女朋友吧。”

“做梦吧。”

她不甘心地控诉,“你才说我是你的梦。”

他已经后悔说那种话,她很可能会一辈子都要拿出来念。

庄小蝶看着他,“那我先说,我喜欢你,想跟你长长久久走下去。所以你答应我,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讲,跟我商量,不要总让我猜来猜去,我真的猜不透你的心思。好不好?”

他眼眶发热,她一句话轻易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