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死活不认错,宁愿进监狱服刑也不认错,导致那边伤者家属也因此咬死不谅解。

出狱后的堕落更让她心如死灰,他宁愿烂在这阴沟一样的地方,也不接受她的心意。如果再这样下去,他是不是要跟那烂泥一样的女人,生一个拥有一半劣等基因的孩子。

简直不敢想象,陈铎从前有多么光彩夺目,现在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她想要一个强大的,无往不利的男人,而不是糊涂的,感情用事的男人。

后来交过两个男友,每一个男友都让她心不在焉。也正因如此,她发现陈铎虽然没达到她的期望,但仍然承载着她心中盛大的欲望,不论是情欲还是虚荣。

只因年少时太过惊艳,他翩然经过她的青春,像在水泥未干的路面行走,在她心上留下一连串无法抹去的脚印。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那年春末,临近中考,母亲为了能让她顺利考入省重点高中,拜托褚教授找一个大学生家教,可褚教授找来了他的继子。

他跟她同岁,但比她早一年参加中考,以全校第一考上省重点,实操经验丰富。

那天下午她在书房温习功课,听到母亲渐行渐近的说话声,充满笑意地跟人说起她的功课哪里不足。那人偶尔应一声,她听到是男声,有一瞬不开心。那时很讨厌同龄男生,觉得他们又臭又脏,神经大条,喜欢开幼稚恶劣的玩笑,是接近兽般的未开化人类。

等母亲带着陈铎出现在门口,她抬头瞥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厌恶情绪也跟着低下去几分。

至少模样是好看清爽的。

可如果他说话讨厌,她就立刻拒绝让他补习。

连着补习一个月,每天晚上来辅导一小时,他不聊一句闲天,只讲功课,而且态度谦谦有礼,遇到她听不懂的,不论讲几遍也不会露出一点不耐烦。就连他们并排而坐,也是清清爽爽地拉开了一人的座位距离。她很难相信他们两同岁,都才十五岁,他皮囊下一定是副早就成熟的灵魂,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不骄不躁。

偶尔,她看到他握笔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就会想原来好看的手是会勾引人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握紧。

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是橡皮擦掉在地上,她和他不约而同弯腰去捡,头碰到一起,又不约而同撑起身。他询问,碰疼了吗?她摇摇头。他说,我来捡就好。随即弯下腰捡,俯身时,他首次挨她这么近,虽无肌肤接触,但味道扑了过来,竟然没有她那些男同学的牲口味儿,是健康好闻的男子气味。

她接过橡皮擦,埋下头偷偷地脸红。

在往后的高中与大学里,她一直靠着父母辈关系好的优势,跟在他身边,与他拉近距离。等彻底了解他的为人,更认定了要跟他长长久久走下去。

在她眼里,陈铎是身披光环的强者,虽然谦逊,但他的优秀自然而然铸就了距离感,让人将他的少言寡语与不解风情解读为清隽矜贵,高不可攀。

他拒绝所有告白,将往后所有爱慕者都扼杀在了暗恋阶段。她也是暗恋者之一,看他拒绝别人,心中窃喜。可轮到自己,却不敢告白。

但终究他对她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他们两家可不是简单的邻居交情。

有一次她问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他皱着眉想了想,说谈恋爱对他来说并非必需品,省掉的话,对学习工作都很有帮助。

她忍住笑说,我以为是你看不上她们。潜台词是,她们怎么可能配得上你。

他那时笑了笑,半点骄矜也无,淡淡地说:怎么可能,我不认为自己对别人有选择权。她们都是很好的人,怎么能用我的喜好去判定别人的价值。

好无趣的男人,可是她好爱。她爱他满身勋章,爱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