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又不会叫门口那几个壮汉把他抬出去。
他把油纸袋卷了卷,递给王良,“良哥你吃,有的人一点不识货,我跟你说,别瞧这是?家小摊上出来,滋味可?真不比新丰楼的差。”
他还瞥了王逢年一眼,继续道:“就?你们乌船上那东西?烧的,简直是?糟蹋海鲜。”
王良捏了一个锅贴咬了一口,虽说有点冷了,却也依旧没影响口感,那油滋滋的脆皮。
他把锅贴咬得嘎嘣响,又听了陈三明的话,猛点头,忍不住悲从中来,谁懂那个厨子的手艺,好好的鱼那么鲜,偏偏能做得腥气满满。
也就?王逢年真不挑,才能忍受那可?怜老头在乌船上养老混口饭吃,但可?苦了他们这一帮船员。别人出海停靠岛镇喝花酒,偏偏到了王家船这,停靠其他镇上时?,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全往酒楼饭馆里冲去。
可?他又没陈三明那个胆子说出口,便默默腹诽,而后?问,“哪家的摊子,我今儿也吃到了一家摊子上的东西?,那泡的蛏子、蛤蜊小海鲜,滋味好的不得了。”
“我才吃了点,被?阿成?那个死小子给偷摸吃了,就?给我留个竹筒!!半点汤也不剩!”
王良越说越气愤,又说:“不过我记下了那个招牌,叫,叫四时?鲜,”
“哎呀,良哥,你多有眼光啊,”陈三明指指自己的油纸包,一脸得意,“四时?鲜来的,白送的,我有面子吧。”
“这两样我也不是?顶爱吃,你是?没吃过她家那个鱼豆腐,就?只卖了段时?日,比石桥头那家铺子的豆腐还嫩,一点腥气也没有。”
王良啊了声,又拿出一个烧卖往嘴里塞,“那她摊子上还有啥卖的?改日我也去捧捧场。”
王逢年靠在椅背上,听他们这对傻大憨一直在说什么四时?鲜,面无表情,只想叫阿成?把这两个人都给扔出去。
往前这书房里哪次不是?谈事情的,说的人各个脸孔严肃。偏偏这回倒是叫吃食混了进来,带来股热闹劲。
“说够了没?”他问。
两个人齐齐摇头,陈三明嘿嘿一笑,“小叔,明儿你也去尝尝,正好是?立夏,有蚕豆咸肉糯米饭吃,小满还说送大家一个立夏蛋呢。”
王良吃着烧卖含糊不清地说:“我肯定去吃,你叫阿妹给我留点,我把纸包带给她。”
王逢年揉揉眉心,用陈述的语气问:“你们河泊所?很清闲是?不是?,要不要加点活。”
他转向王良,“你很闲?那明早花斑岛你去,把盐运到清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