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地问了一句:“……你被感染了吗?”
新型暴食症。
被嗜血的欲望侵蚀神智的病人,哪怕血亲也只不过是一团鲜美的血肉。
周静华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似乎是觉得可笑至极,她也当真“哈”地笑了一声:“怎么,巴不得我也变成那些神经兮兮的吃人疯子?真是不好意思了,没能如你所愿!”
柳司明一言不发地伸手去扯她的围巾,她显然已是怒极,抬肘狠狠击在青年不曾设防的肋间,后者顿时闷哼着躬下身子,手上力道一松,周静华趁机抽回手,像掸去什么脏东西似的拍了怕自己的袖子,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站住。”
一点尖利冰凉的硬物从背后抵住她脖颈。周静华冷着脸顿住脚步,余光瞥见那是一柄锋利的长刀,正被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握在掌中。
柳司明直到现在都没能从她刚才那一击中缓过来。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力气未免大得有些不可思议,柳司明怀疑自己的肋骨都被撞断了几根,每一次呼吸都伴着一阵几乎带着血腥味的剧痛。
“你没有感染,没有变异,为什么不敢让我看看你的脸?”柳司明轻声说,“我不晓得你有没有留意过,那些到处游荡吃人的病人,他们下半张脸的那种异常……过度发达的横行咬肌,还有多出来的那一排牙……为什么不让我看看呢?”
女人沉默了片刻,转过身来,扯下自己的围巾,露出通红的鼻尖跟正常完好的整张脸,面无表情:“我只是感冒了,傻逼。”
“你这样可不行,再靠近点。”柳司明摇摇头,“感染初期的变异程度并不明显,不做大表情的时候肉眼可看不出来,你还得再让我检查一下你的牙齿……”
周静华粗鲁地打断他:“林殊受伤了。”
这简直是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饵,根本都不屑于遮掩。可柳司明关心则乱,仍然上了钩,先前那种镇定自若的姿态一下子就溃不成军了,他慌乱地一叠声追问着:“怎么回事?你们被病人袭击了吗?他伤得严不严重……不,你赶快带我去见他!”
“外伤,流了好多血,伤口有些感染,还发了高烧。”周静华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个人出来?再找不到药,他的伤势恐怕会更严重。你来的路上见过药店吗?或者还没被人抢砸光的医院也行。”
“我有药。”柳司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两天前刚刚搜刮了一家小诊所,一些基本的纱布伤药都有,就在他随身携带的那只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