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一秒晃如一年一月,楚然在帘外已经快丧失时间概念。甚至他恍惚觉得陆行舟那句话没准儿是真的:他愿意陪她坐到天亮。
后来又等了许久,陆行舟终于提议送她回去,结果她不肯,要再看看nic,陆行舟二话不说就让人把nic牵了上来。
“陆总。”
“汪”
近来没人陪nic玩飞盘,它精神比起往前要萎靡许多,整天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叫声也不如以前响亮。可一进房门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满屋乱蹿。它先是伸长脖子叫了两声,接着又一直想往阳台外面冲,尾巴摇起来像个通了电的鸡毛掸子。
“汪汪”
“nic,安静点儿。”陆行舟蹙眉。
江可瑶以为是自己这个陌生人出现让它有些应激,便也蹲下来摸它的头:“乖乖别怕,我是姐姐。”
没想到nic不但没有被安抚住,反而左右一嗅,围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后情绪更加高亢,直接拖着绳子就往落地窗上猛撞,大有要把玻璃撞碎的架势。
“汪汪!”
见它如此反常,陆行舟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异样,双目如电紧盯着阳台。
与此同时楚然也早已听到动静,悄然拿出随身带的那柄短柄,利落地将刀鞘一脱紧紧握在了手里。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雪白的刀刃在月下倏然反光
只一秒,银光在落地窗上一闪而过,陆行舟立刻意识到阳台上果真有人,手里的绳子猛得一收,手臂绷出一条肌理分明的线!
“汪!”nic被拽得生疼,张嘴大叫了一声。江可瑶仰头愕然:“出了什么事?”
陆行舟的手一松,nic旋即扑到玻璃上去大力拍挠,整面玻璃门与滑道磕出尖锐又巨大的响声。
“它怎么了?”
“见到你太兴奋,下次就习惯了。太晚了,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可瑶微怔:“你不送我?”
“忽然想起还有个越洋电话要打。”
他态度强硬,连把人送上电梯都不肯,直到裘久骁过来方才声音森寒地吩咐:“叫人把楼上楼下全部围起来。”
裘久骁不明所以:“这么晚了您这是……”
有人蠢到这么快就来自投罗网,不好好招呼怎么行?
陆行舟头向后一转,目光刀一样划过帘外死角,一字一字地说:“今晚有惊喜。”
同一时间。
楚然屏息藏在帘后,脉搏频率骤然飙升,心脏悬在嗓子眼猛烈鼓噪。
陆行舟发现自己了么,为什么突然把江小姐送走。
他想怎么样?
听着外面开门关门的声音,楚然胸膛急速起伏,匆促间目光往下一眺,随即否定了阳台的路线。太高了,跳下去很有可能没命,还能往哪儿逃?
不能被抓住,他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实在不行只能硬碰硬!
不多时高跟鞋跟nic的吠叫逐渐远离,房门砰一声响
门关上了,人直奔阳台而来。
听着越来越近的沉稳脚步,他脑中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攥住刀柄的同时后槽牙紧咬,身体贴墙一动也不动,浑身肌肉关节蓄势待发。
咔地一声,落地窗锁扣打开。
那一刹那他从角落箭一般射出,举起手中的短刃直直向前扎去!
是皮肉划开的声音。
刀刃的去势被什么东西生生挡住。楚然脚步一顿,在看清眼前这一幕后瞳孔微微张大,浑身血液跟随视线一同凝固。
陆行舟居然直接用手握住了刀身。昏暗中只见他右手鲜血直流,虎口伤处深可见骨,脸色沉郁发灰,眼底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