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的楚然裹紧外套伸手拦车,拦了一辆没有停就低头去看手机,大概是想叫一辆。裘久骁在前面干着急,转过头来想催又不敢催,“咱们要不要上去截住?”
陆行舟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裘久骁问:“真让他回去?”
楚然吹风吹透了也走累了,打算叫辆车回学校凑合一晚。在路边等了快五分钟车还没来,司机在软件上给他发消息:“路上红绿灯多,您稍等一会儿。”
马路对面是泽川开发的新楼盘,还没开售,楼顶打着大大的霓虹灯招牌。他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好不容易等来了车,远远的司机就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招呼他:“去X大的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等车停稳上前正要拉开车门,腰却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一拦,“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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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然上车的前一秒陆行舟改变了主意,当街三下五除二将人扛上了车。
从天阔云淡重回密闭的车厢,车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楚然警铃大作,“你出尔反尔?”
陆行舟越过肩膀用力把他禁锢在后座,一股浓重的烟草焦油味瞬间将他笼罩。楚然拼命挣扎起来,右肘狠狠向他胃部击打,陆行舟却一声不吭地扛着,半晌才嗓音压抑地道:“磕脆^皮鸭嘛推-文,日更新海棠废文米国度刚才心里烦,在车里抽了根烟,觉得呛我就开窗。”
“今晚的事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逼你。要是心里还不舒服尽管再打我几下。”
话里竟如此妥协。
楚然怔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翻出手去想开车门,手腕却被人死死抓住。
“别走。”
陆行舟不常说这个词。只有面对楚然,他时常把它挂在嘴边。
初三那年升学压力大,楚然整天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搞题海战术,两颊都瘦得凹进去。当时泽川正忙着进行一项A股重大资产重组,陆行舟每天光中介就要应付好几波,从律师到投行全都拿着冗长的访谈清单上门,一副要踏平顶层办公室的架势。他一边要处理公司的事一边要操心楚然,担心这个好胜心强的小子把自己逼得太狠,于是就提出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劳逸结合。谁知楚然倒是放下错题集走出学校了,他却因为跟并购对象的电话谈得太久误了时间,匆匆赶到影厅门口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十五分钟了。
“对不起楚楚,”他微微喘息着,歉疚地望着强忍怒意的楚然,“我来晚了,我们快进去吧。”
那天楚然一身蓝白色校服打扮精气神十足,挺着个笔直的背挂着双肩包,神情一半气恼一半倔强,瞪了他一眼后将鸭舌帽檐狠狠一压,一言不发地转身就往检票口的反方向跑。
“楚楚,楚楚”陆行舟就在后面追,边跑边解西服外套晃开碍事的领带,耳听见自动扶梯处传来的怒气十足的咚咚咚咚脚步声,肠子都几乎悔青。等到终于在一楼把人抓住时,他开口就是这两个字:“别走。”
最终楚然真的没走,两个错过了前半小时的人一路弓着腰道着歉找到他们的位置坐下,陆某人怀里还抱着一桶爆米花两大杯可乐。本来事情到这里算完满解决了,谁曾想中途他居然又因为太累睡了过去。那次实实在在把楚然给气坏了,电影结束以后在夜色浓浓的街上大声吼他:“跟我看电影就这么无聊?你以后永远也别想再浪费我的时间了!”
小男生总是动不动就永远永远地挂在嘴边,其实他哪里知道,辞海收录九万字,永远二字最难写。
后来父母忌日那天陆行舟独自上山扫墓,刚刚坐上轮椅的陆和泽没有办法同去。回别墅时已经是深夜,万籁俱寂,远远的漆黑一片,只有楚然的房间还亮着灯。
陆行舟直觉那是在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