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平静地说,“我们,再试一次吧。”
6
在那之后,像是赎罪一样,徐曜成对我加倍的好。
我冷眼看着他的卖力讨好,但拒绝任何的身体接触。
周周说我疯了。我说,是有点。但就这么折磨他,还是有点快感的。
我知道及时止损才是理智的。x?
但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态有了奇怪的转变。
一开始,不想给八年时光这么惨烈的结局,所以我想及时抽身,体面结束。但当爱意消失,不适感逐渐占据上风。
最后脑里只剩一个念头:踹开之前再狠狠报复一把。
三个月后,徐曜成生日那天,我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刚和陈律师聊完,徐曜成慌乱的身影就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紧盯着陈律师离开的身影,额头上布了细细薄薄一层汗。
“欢,他怎么过来了?”
“爸让他带了些文件过来给我签。”
徐曜成步步走近,看着我,紧绷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你有没有,收到些什么,或者看到些什么?”
我看着他,露出不解。
他的眼底隐隐浮起希冀。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看到,他收到那沓匿名的照片时,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喜为人父的激动?是为徐家“接续香烟”的如释重负?还是被欺瞒的恼怒?
但现在,我只知道他在我面前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怎么了。”
“我有话跟你说。”像下定决心一般,他的眼底爬上一层痛苦。
我看着他,目不转睛。
终于要撕破一切,做个了断了。
但他却说,
“我们出国度假吧,好吗。我们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
他用力地抱紧我,把我抱痛了。
但我没有任何波澜,除了生理上的排斥反应。
他竟然还想着欺瞒到最后一刻。
我以为到这种地步了,他会承认了。没想到还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这就是我爱了八年的人啊。
“我家就在这儿,哪里都不去。”我缓缓说着,推开了他。
从那天开始,他跟我形影不离。
他总是失神地看着我,一看看很久。
他开始在半夜在露台抽烟。
他发给我的微信写了又撤。
他伏在我耳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做试管婴儿。
我漠然地看着他每一句心虚的话语,每一个心虚的动作,如同小丑。
他以前出轨时明明是冷静的,演技是精湛的,怎么现在这么慌了呢。
……
“你上次拍的那个药,我叫人去查了,是吃抑郁的。欢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周周担忧地看着我。
我说,“那是徐曜成在吃的。”
这段时间以来,他肉眼可见地消瘦,眼底总是挂着浅浅的黑眼圈,透着一股疲倦。
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人,捞起来后,毫无生意。
“你还要陪他耗下去吗?算起来那个贱人应该也八个月了吧,快生了吧?”
“是啊,也差不多了。”
于是,我将那沓照片摔在徐曜成脸上。
那时,他躲在我们大学曾经租过的出租屋里。
满地都是烟头和酒瓶。
看到散落地上的照片,他的脸色死寂一片。
他跪在我面前,卑微地乞求我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