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最近真的太忙了。”方桐秋想起上次说要请他吃饭还没来得及请,眼下又要请他帮忙了,“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好啊,我随时有空。”凌肃很痛快答应,“地方你选,我都可以。”
方桐秋找了家僻静的私房菜馆,把方鸿的情况跟他说了说,“上次的人情还没还清,没想到又要让你帮忙了。”
“别跟我客气,说了很多次,只要能帮得上我都愿意帮你。”凌肃喝了口茶,淡淡地说。
方桐秋等着他再说点别的,直到结束凌肃都没有再提起之前告白的事,方桐秋莫名松了口气,幸好凌肃没有说,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凌肃动作很快,安排妥当,第二天还亲自来医院陪同方鸿检查,在方承安的葬礼上,方鸿见过他一次,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不错。
等检查完,连阮慧云都小声跟方桐秋嘟囔:“这小伙子我看挺好,对你也好,是不是你……”
自从知道方桐秋是同性恋以后,他父母就变得有点神经质,稍微和方桐秋走得近的同性都会被怀疑,他们甚至疑心过他的另一半是不是黎晔。
当时方桐秋很无奈地回了句:“妈,我是同性恋,不是谁都恋。”
谁知道两年过去,他父母的疑心病还是没消除,并且更严重了,尤其是他母亲。凌肃来帮忙,阮慧云就边照顾丈夫,边偷偷打量凌肃。
“叔叔的情况不严重,就是有点心率不齐,建议住院观察两天为好。”凌肃低头看着诊断书,“这些药,等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方桐秋点头。
把方鸿安排到病房以后,方鸿还想拉着凌肃说会儿话,好在凌肃接了个电话有事先走,方桐秋把他送到楼下,才算松了口气。
他开始觉得找凌肃帮忙是个错误的决定。
那天张凝远从酒店回去以后没回家住,一直住在之前的出租房。
出租房是一室一厅,装得很简单,还是水泥地,连瓷砖都没铺,家具只有一床一沙发,是当时为了照顾他母亲在省医院旁边租的,租金低廉,离公司也更近,他一直没退租,有时加班回来晚了就在这儿住。
老旧的堆满废纸箱的楼道,忽明忽暗的感应灯,老房子隔音不好,一到半夜,楼上那对情侣时而激情时而剧烈的争吵就格外刺耳。
一连好多天,方桐秋都没再联系他。
张凝远悬而未决的心情逐渐冷却,他像个被关在牢狱里的犯人,等待着法官的宣判,要么放他走要么处决他,偏偏等来的还是无尽的等待。
他真是受不了了,一颗心备受煎熬,为什么会爱上方桐秋,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会如此痛苦?
他想起他们有过的点滴浸蜜般的时光,可惜那时他懵懵懂懂,并未珍惜。
就连方桐秋说分手时,他明明想挽留,为什么没能说出口。
再到凌肃,他一步一步地退让,向着方桐秋的反方向越走越远,以为这样就能回到秩序的中心。可是回不去了,光是想起方桐秋三个字就足以让他头皮发麻,血脉倒流。
他以为的理智、尊严、世界的秩序和规则,相比于某一个人来说,是如此不值一提。
一切都碎了,乱了。
张凝远躺在床上,一闭眼就会浮现方桐秋的模样,这种病症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显然他不想治疗。很晚了,楼上的情侣到点又开始闹,今天是激情,声音不大但断断续续,听得他很烦。
卧室带个小阳台,张凝远挪到阳台去抽烟,一拉门把声音隔绝在耳后。
抽到第二根,他很想给方桐秋打电话,就跟方桐秋喝醉了酒会跟他打电话那样,可是以什么名义呢,他们很久没联系了。
想着,张凝远下楼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