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打断她的话,又疑惑问:

“你说什么?宋今棠死了?”

说到这,裴潼音也是唏嘘:

“宋相失势,宋今尧的罪行被揭发,父子俩都没了,宋今棠去年冬染了恶疾,没救回来。”

“今日高楼起,他朝又倾覆。这京城,当真是个不平之地。我从前被抄家,那场景一辈子都不敢忘,我不喜欢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也担不起什么世子夫人的重责,他的爱,太重了。”

谢栀闭目叹气,缓缓往下走。

……

一路思绪沉沉回到院中,裴潼音的话萦绕耳边,终久不散。

瞧见院中那荒废的秋千时,她忽想起当年裴渡雪夜为她亲手做秋千的事。

谢栀死死抿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其实痛苦的何止是他?她又哪里好过呢?

这么久了,她都已经分不清,自己对裴渡的话语中,哪句是违心奉承,哪句又是真情流露。

她突然很想坐坐这秋千。

清圆扶着她过去,谢栀刚坐下,秋千上的粗绳因着年久失修,风吹雨打,冷不防断落,摔得谢栀措手不及。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觉腹中巨痛,迷茫中,只听翟嬷嬷惊呼:

“血、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啊!”

霎时间,院中大乱。

第130章 胎象已无

“姑娘您忍着些,世子已然接到消息往回赶,很快就能回来了。”

正屋之中,翟嬷嬷瞧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忧心不已,接连叹气: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

谢栀满头虚汗,疼得大喘不已。

不多时,裴渡便赶了回来,他风尘仆仆,连身上的深紫官服都来不及脱,头上还戴着官帽。

眼见侍女端着铜盆热水从正屋中进进出出,裴渡立刻进去,问守在屏风外的许郎中:

“如何了?”

许郎中扭头见是他,颤颤巍巍地道:

“回世子,里头的女医说,血已然止住了,可、可老夫方才牵线摸脉……却摸不到胎象啊……”

裴渡闻言,立刻斥道:

“荒唐!孩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没了?长明,去下帖子,从宫中请御医来!细细诊治!”

此时,慌乱的内室中已然安静下来,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大人,没了就是没了,您不必兴师动众。”

裴渡走进去,蹲在床边,看向她苍白的脸:

“不会的,我的孩子怎会如此脆弱,我去找御医来,好好给你把把脉。”

一旁的女医劝说他:

“世子,别强求了,这样折腾的不还是姑娘吗?许大夫说今日之事并非主要,这根本原因还是姑娘心中的症结,长此以往,孩子总是保不住的。”

裴渡听得这话,眼中划过一丝悲痛,拉起谢栀的手,贴在脸上:

“你别难过,孩子还会有的。”

谢栀满脸疲惫,将眼睛闭上: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我对这孩子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裴渡手蓦地一松,心中钝痛。

他独自走到院中的石桌上坐下,拿下官帽,放在一旁。

入夜,惊雷乍起,暴雨如注,长明走上前,为他撑伞。

裴渡站起身,挥开他的伞,一路往外走去,背影落寞。

他独自走到后院里的裴府祠堂,刚一进去,却见里头有人在祭拜。

廊下站着的侍女见他这般,不由惊呼:

“呀!世子,您怎得浑身是水?”

祠堂里跪在蒲团上的妇人被这声音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