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们也会问一问我的看法。
我想了想,只是说,那是男人家的事。
他们在这时,会异口同声地反驳我。
你这是传统的旧思想,是迂腐。
8.
慢慢地,府里的风言风语多了起来。
丫鬟婆子们常说,少爷想娶的是新阳小姐这样的人。
我想,若不是新阳留了洋,那么与他成婚的确实不应是我。
男人家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只是我不想与我分享丈夫的人是她。
可我看得清,他与她交谈时,眼里闪着光。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新阳送我的那条裙子。
深夜一个人在房中时,我将它翻了出来。
原本洁白的纱裙已经有些泛黄,上面坠着的珍珠也掉了好些。
用了好久,我才将这条裙子套在了身上。
镜子里,我露出大片的胸脯和胳膊,还有一截小腿。
我想起那枚少钦送我的胸针,拿出来别在了胸口。
裙子和胸针是相配的,只是我这双绣花鞋,看起来别扭极了。
9.
准备脱下衣服时,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为何还不睡?」是少钦,他罕见地饮了酒,脸颊微微泛着红。
让我想起四岁时,他曾带着我和新阳偷喝父亲的藏酒。
我们三人喝得酩酊大醉,走路也歪歪扭扭。
因着这事,他被公爹用藤条抽得在床上躺了三天。
我哭哭啼啼地去看他,劝他再也不要胡闹了。
新阳在一旁笑嘻嘻地说,下次有机会还要尝尝别的酒。
也许从出生时,我们就是不同的人。
我怔怔地看着他,直到发现他开始打量我穿着的裙子。
他的目光透着些惊艳,直至看到了我三寸金莲上穿着的绣花鞋。
灼热的目光陡然冷了下来。
我正犹豫着是否要挽留他,他在我开口的前一刻开门离去了。
四肢仿佛不听使唤,我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裙子上,我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哭。?z
只是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扼住。
他想要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我吧。
10.
那晚过后,他再也没有到我的房里来。
他在书房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几次我都见他差人送信出去。
惹得公爹都有些不满。
新阳邀我去看西洋戏剧,我想了想,还是出门了。
剧场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女人们穿着开叉到大腿的旗袍,挽着男人的胳膊。
我羞红了脸,不敢再四处张望。
新阳笑着拉住我的手,说这世道再变,我都不会变。
我第一次同她谈起了少钦。
「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姐姐,我们在做一件很大、很大的事。」她的神情无比郑重。
我无心再追问,专心地看起戏来。
那西洋戏剧与我常看的那些戏曲不同,实在太不雅观,两个戏子在戏台上面公然搂搂抱抱。
我在下面如坐针毡。
新阳看出我的为难,拉着我走出了剧场。
她带着我第一次吃了西餐,新阳拿着小巧的刀叉,轻轻切了一块带着血丝的牛排送到我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