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岫眉头皱得死紧,并不认同他的说法,他只焦急道:“倘或叫钱衍知晓我恢复,他必定又要视我为眼中钉。我倒也罢了,只是他或将视线转至访仙,设计坑害,我哪里还有命活,倒不如即可死了。还做什么常人不常人,健康不健康的。”

霍子戚见他一提访仙,情绪又激动起来,实则痴情种一枚。

满心满肺只有他那苦命的情郎。一时好气又好笑,不知该如何作答,片刻后他才说:“你死了,你的访仙不得伤心死么。你若难保性命,他必得跟着送去半条命。你若及早好了,他也好安心不是。”

他这一番言语宽慰比那安神药还好使,宫岚岫登时便沉静下来了,心里有些动摇,眼神也不如起初那么坚定,摇摆起来,连珠炮似地对他发问:“他,这些日子还好吗?身子如何?可有再犯病?倘或他强撑,必得劝他就医。他总不愿让他人替他担心,也不愿给人添麻烦。

如今他住在昙花庵,寄人篱下,更是不敢言语。赵大夫那头我也打过招呼,让他时常去瞧一瞧,只是不说是我授意,怕他不受。”

霍子戚总是惊讶宫岚岫对颜幼清的感情,如何能深到这个地步。

恨不得事事替他打算好了,便是给人做老子娘的也不说关照到这个地步。

宫岚岫却是恨不能将颜幼清当作襁褓中的婴儿一般体贴呵护,不禁令人咋舌。

他道:“他好着呢。此前京郊湖中浮尸一事传开,倒是让那地方成了世外桃源,如今无人敢踏足,也无人去扰你的访仙。

亦然你托我给他送去的东西,他都受用了。只是未免太频繁了些,再这般下去,他都要误会我对他有意思了。”

霍子戚一时兴起开了个玩笑,却不想宫岚岫认真了,狐疑又警惕地盯着他。霍子戚摆了摆手,连忙解释:“玩笑罢了,无需惊慌。”

宫岚岫长叹了一口气:“即算是真的,也不能怪你。毕竟访仙是那么优秀又标致的一个人,论谁见了都会心生向往……”

又来了,又来了。每每他二人见面谈及颜幼清,宫岚岫便是这么一副无法自拔的样子而后便开始忘我地回顾起颜幼清的点点滴滴,极尽赞美。

起初霍子戚只当他回顾往昔,情不自禁地念一念罢了,渐渐地他发现,宫岚岫似乎是在炫耀自己曾经拥有过这么一个完美的情人。

听多了,耳朵也起茧子了。霍子戚便端着酒杯看着窗外走神儿了,只等他抒情完毕。

“你保证这事儿不会影响访仙?”宫岚岫忽然扯回了话题,霍子戚忙忙回过神来,向他保证:“不会!我很快便会让钱衍明白什么叫做自顾不暇。”

宫岚岫不解其意:“是何意思?”

霍子戚神秘道:“你可知那乌头碱是谁混入药中的吗?钱衍胆大包天,竟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犯案,还让陛下替他背黑锅。你说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事儿,会怎样?”

宫岚岫错愕不已,一连叠声儿说了好几个他,最后才蹦出句完整的话来:“他为什么要致我于死地?我并不曾得罪过他呀。”

霍子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其中真相。钱衍做事毫无章法可言,随心所欲又不择手段。这才是最可怕的,我们永远无法预知他的怒火下一次又会喷向谁。”

宫岚岫喝了杯酒压了压惊,待到稍稍冷静下来一些后才继续道:“你打算将这件事儿告知陛下?可依我所见,陛下并不会相信。退一万步说,即使信了,我如今好端端地坐在这儿,陛下也不会严惩他,反倒是惹怒了钱衍,你我等恐怕都要遭殃。”

霍子戚缓缓地点了点头,盘算道:“你说的不错。所以这件事只能作为一款,要想彻底扳倒他,需得数罪并罚。钱衍跋扈嚣张,素日里已惹了众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