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卡壳。
门环扣及门板时发出的声响也格外沉闷,好似一名老者迈着颤巍巍的步伐,老态龙钟地在说话。
两人静候了会儿不见有动静,心想着怕是如此荒凉之地早就无人看守了。
正预备离开,门嘎吱嘎吱地就开了。细小的门缝后露出一只狐疑而警惕的眼睛,那人悄悄问:“两位,有事吗?”
叶锦书与霍子戚互相对视一眼,齐道:“求学。”
这一边,宫岚岫回到家后将颜幼清匆匆送回了厢房,风尘仆仆并未歇下的意思。
他随即开门,意欲离去。颜幼清追上前去,拉着他的衣袖急问:“你去哪儿?”
他话音甫落,只听得游廊对面的厢房门打开,出来一名堪称绝艳的男子。
一双明眸盼睐倾城,灵动有神,眼尾亦稍稍上翘益加显得他妖娆妩媚,眉心处一朵曼珠沙华十分别致,又身穿一袭蜜合色圆领长袍,露出脖颈处一点雪白的底衬。
他身姿柔顺地驻足于门前,下巴高昂,仿若置身高台,悠扬婉转地咿呀唱着他最出名的那曲《白蛇传》。美得令世间骤然褪色,独留他那一抹娇艳。
颜幼清当即明了,心头泛起浓浓的酸涩,分明知道自己从来比不过他最爱的云儿,可这些日子的宠爱竟叫他迷了心智,痴心妄想的厉害起来。
宫岚岫等着他松开自己的衣袖后便赶至那头,携着云儿头也不回地离去。
颜幼清呆呆地站在门前的石阶上,洁白的牙齿死死咬着殷红的嘴唇,嫉恨地凝望着二人款款离去的身影。
云儿在他怀中笑靥如花,临了要走了也不忘扭脸丢给他一个得意的笑。
不过须臾之前,他那宽阔的怀抱里搂得还是自己。不过刹那,那里就换了一个人,而自己却被遗留在身后黯然神伤。
一时间他不知该气自己,还是气他。只是心头涌起一股难以磨灭的怨怼嫉恨之气,他转身竭力将房门重重阖上,发出惊人的一声嘎响。
他冲到书桌旁将岸上的书册悉数横扫在地。笔墨纸砚落了一地,乌黑的墨汁污了袖口,圆形砚盘在地上立着打转。
泉生闻声匆匆赶来,见到满地狼藉后的颜幼清正伏在案几上一边怆然泪下一边写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写罢,信手丢弃。泉生捡起一读,如临大敌,连忙劝慰他:“先生,莫要伤心了。这些时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如今还是先将咳疾医好。将来登科及第才是要紧事啊。”
颜幼清豆大的眼泪如断了弦的珠子,颗颗晶莹如蚌珠。他抹泪,一时气息紊乱抽咳起来,脸颊生出一片不正常的渥丹。
泉生在旁焦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地劝道:“先生,您千万要心境平顺,若是身子出了一点半点的差池,少爷回来绝计饶不了我。”
颜幼清红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泪光在眼眶中荡漾。他别过脸去,深嗅一气,负气颤声道:“他才不在乎呢。他心里只有云儿。早知是这样的光景,我便是死在那医馆门前,也绝不跟他回来。”
泉生一颗脑袋压得极低,揪着一张面孔十分为难地说:“先生,您这话让少爷听了可真是要伤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