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每年腊八他都要驾临秦州,一应由大将军钱峻作陪。只是前几年战事吃紧,算来也有六年未踏足了。
如今京中无帝王坐镇,俨然风气有狂盛猖獗之状。
待到叶庭秋一归家,还未来得及让他去给母亲,祖母请安,就被叶博渊拉着去书房详谈。
虽然之前叶博渊从叶锦书的家书中得知董庆春与李定达暗地勾结,私相授受之后,即刻给陛下递了折子请罪,又主动派出自己的儿子叶庭秋前往金匮补救,好在陛下并没有揪住他这根小辫子不放,轻易地放过了他。
可胡灵均却咄咄相逼,圣驾还未回銮,就忙不迭给送去折子参奏他身为言官,不起弹劾督查之责,反而被下属蒙蔽,属实难当大任。
不仅如此,胡灵均还批他家事混乱,丢弃亲子,毫无怜悯之心。
胡灵均向来与当年力保盛孝宗登基的功臣不和。原先盛孝宗是想提定国公宫之羽做内阁首辅。
只是宫之羽一向安分守己,推脱说自己年事已高,有心无力。
盛孝宗体恤,给了个太傅的虚职,朝也不必他天天上,只关键时刻让他来帮着拿个主意。
胡灵均并不知道他这首辅之位是人家不要,让他运气好给捡漏来的。
还当陛下是赏识自己的才华,才力排众议将他从众位大学士中提拔上来,故而有些恃才傲物,看不惯那些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辅佐功勋。
再者后来他又与朝廷宠臣钱峻结为亲家,渐渐地老狐狸的尾巴翘的比天还高了。
23、钱峻
待到叶庭秋一归家,还未来得及让他去给母亲,祖母请安,就被叶博渊拉着去书房详谈。
叶博渊自从得知胡灵均参奏他一事后,连着几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弄得他夫人姜佩琴还以为自家老爷又起贼心,看上了哪个狐媚子,想着怎么哄骗她,容下她呢。
眼下他心绪不宁地在也叶庭秋眼前来回踱步,愁云满面。想来从前他跟随陛下征战沙场时是何等的睿智,气定神闲布置百万雄兵,战局皆在他掌心。
可如今呢,变得老眼昏花不说,英雄迟暮才最令人感到悲哀。
他早已失去了雄姿英发的心境与力量,成了一名摸爬于朝堂战战兢兢又不受宠的老臣。
叶庭秋的一番口头安慰,并未宽解他此刻心中无尽的惆怅与焦虑。
他只不断地臆想着陛下龙颜大怒,下令责难后,他们全家落魄的光景。
一直到掌灯时分,下人捧着烛火进来,叶庭秋这才脑海中擦过一道雪亮。
他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交到父亲手上,并说:“父亲,这是我从金匮离开时,锦书交与我的,说是与王珍之死有关。”
叶博渊闻言,揉了揉浑浊的双眼,急忙拆开一观,几乎是一目十行的浏览,却在某处停下他快速阅读的节奏,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眼中倏忽露出了惊喜的光芒,眼角的鱼尾皱纹一下子就都展开了,他捏着叶庭秋的肩膀,欣慰道:“有了这封信,眼下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了。”
叶庭秋难以置信地将书信接过来细读一番后,猛地抬头,吃惊道:“王珍竟是死在顾耀祖的剑下!堂堂江州卫所千户,战场杀敌时,高喊保家卫国,转眼就私杀朝廷命官,简直丧尽天良。”
叶博渊一反方才怯怯之态,他负手而立,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这绝妙的机会。胡灵均,咱们这次就好好地斗回法。”他抿笑许久才转身问及叶锦书。
叶庭秋有些难言:“锦书他发生了些意外,在京郊时掉落燕夕石峰下,至今生死未卜。”
叶博渊浓眉一紧:“怎么会这样?”
叶庭秋自责道:“这事儿和郭沛有关。回程途中他对锦书就百般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