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他放个炮。
他略微思忖,配合地往后退了几步。他捂着耳朵,眼瞅着霍子戚掏出火折子将爆竹的燃芯点燃。
黑夜中一点红光耀眼地顺着轨迹爬动着。霍子戚气定神闲地等到红点快要波及爆竹筒时,才将它狠狠抛向半空。
不等爆竹坠下,燃芯烧着了爆竹筒中的黑火药。随着地动山摇的一声震耳欲聋,小小的爆竹在湖面以上三丈处瞬间粉身碎骨,一朵庞大的灰白蘑菇云肆意绽放开来,并向四周迅速扩展而去,触碰到水面时,湖面瞬间凹下去一个偌大的水坑,将数万滴豆大的水珠挤出湖心在空中飞旋,然后又成群结队地扑在了岸上。
可怜叶锦书挡住了从上而下的星灰,却没躲开从下往上的密集水珠,外罩的斗篷瞬间湿了大半。
霍子戚自始至终没有半分遮挡,一直无比自豪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爆发它该有的威力。他骄傲地看向叶锦书:“如何?”
叶锦书不加掩饰地赞扬道:“快赶得上神机营的红夷大炮了。”
霍子戚不曾料想到他竟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有些吃惊:“你见过红夷大炮?你小小年纪哪来的机会见到红夷大炮?”
叶锦书睨他一眼:“你不过比我大两岁,怎么总要在年岁上占便宜。我出生官宦人家,自然不难见过。”
霍子戚头一次听他谈及自己的身世,颇为好奇:“不知令尊在朝中为官几品?”
叶锦书淡淡然回道:“督察院正二品督御史。”
霍子戚并不惊讶,只摩挲着下巴,呈思考状:“那你父亲岂不是董庆春的顶头上司。那他见了你是不是也得尊你一声少爷。”
叶锦书冷哼一声,眼中道不尽的凉薄:“我不过是个连祠堂都不得入的庶子,母亲连姨娘都算不上,只是供人驱使,命如草芥的粗使奴婢。奴婢的孩子能称作少爷么?”
霍子戚神色暗了一暗,想来他日子也不好过,受尽了委屈才养成了今日这般别扭的性子罢。
他转而脸上放晴,豪气万丈地道:“庶子该当如何,嫡子又该当如何,何苦自轻自贱。男儿志在四方,英雄亦不问出处,何况你我。”
叶锦书眼角轻轻飞了他一眼,见他单手叉腰,仰天对月,满腹志气,凭生万夫不当之勇。
以他的才干,或许真的可以为国效力,成就一世英雄,流芳百世。
他悄然将目光从他俊美的脸上移开,捡起一片遗落在脚边的爆竹碎片,将话题拉回正道:“说正事。”
霍子戚低呼一口气,笑容缓缓落下,并添了几分严肃,嗓音也跟着沉重起来:“之前所说金匮县丞王珍并非死于重病,而是被人逼迫而死。”
叶锦书秀眉一紧:“是谁逼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