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如毒药一般,按压着他全身上下的痛点,迫使他追逐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影像。
每一次,每一次回想都会加深他的印象,犹如烙铁一般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加大力度,直到钻进脑髓。
他往往会沉寂许久,低吟着他的名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填满现实与幻想之间残忍的差距。
这样的日子,他或许要过上一辈子。一辈子在那床被子下喊着他的名字,独自昏暗的睡去,再迎着平淡无奇的晨曦醒来。日复一日的消磨着思念他的时光,像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路好像难走了,视线也模糊起来。他停下摇摆的身躯,冷静了会儿后对身边的泉生说:“待他高中状元后,我是不是就要彻底脱离他的生活了。泉生,我彻底没戏了,是吗?”
泉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压着脑袋,好像夜晚的尘雾有了重量。
他说:“少爷,您还可以为先生再做一件事啊。送他一份贺礼吧。”
宫岚岫捂脸苦笑了几声,哽咽地道:“是啊,我要送他一份大礼。祝贺他从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彻底脱离,从此踏上锦绣前程。而未来那段光辉岁月里将不会有我的存在。”
他颠簸着离开了,但那不是路途的错。
三日后,贡院开门。霍子戚,叶锦书以及赵大夫一齐送他进院。
颜幼清进门时声泪俱下,好像不是去考试倒像是要去坐牢。
赵大夫上去给他擦眼泪,说了三日后会在门外候他,又嘱咐他不要忘了时辰,占了睡眠时间,其余七七八八不少,犯了大夫的职业病。
最后还是叶锦书当机立断将二人分开,又将颜幼清一把推进贡院内,高喊道:“状元郎,好好考,考不好出来跟我一块儿种地。”
颜幼清破涕为笑,点了点头便小跑着进去了。
贡院的大门缓缓关闭,内院逐渐陷入沉寂,死一般的沉寂,那些经年苦读的大才子们在此地巅峰对决,优中取优,那佼佼者必当载入史册,为千万后人楷模,受到敬仰。
宫岚岫在家里坐立不安,他甚至急火攻心冒出了许多愚蠢的念头,他甚至想找礼部尚书李至诚,走走后门。
但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给否了,可一到晚上它又冒了出来。
大晚上他神智不清地跑进自家库房开始搜罗合适的礼物准备隔天登门拜访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从床上醒来,看见床边摆着一大堆古董花瓶想起昨晚神游所做傻事,不觉好笑。
那李至诚人如其名,是个至诚至信之人,怎么会受他的恩惠徇私。
他暗自摇头,随后又将这些好物放了回去。只是到了隔天一早他仍会在床边发现这些东西,一连数日,这样的情况直到会试放榜那日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