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前一晚他几乎整夜都没睡着,天还没亮就派人去城门口候着,后来索性自己也去等着。
今日是大日子来看热闹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些参与了赌博的人极其在意自己的输赢。
待到侍卫来张贴告示时,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不管是识字的不识字,都凑着热闹。
宫岚岫挤在人群中央,头一个便去看那右上角的人名,他眉头一皱,第一位竟不是那个他记忆深刻的姓名。
细找了一番竟然是在榜单末尾了。好在还在入选殿试的录取范围内。
霍子戚来消息说颜友情入围殿试,只不过并没有特意点明名次。
颜幼清貌似心中有数并不十分好奇,仿佛在意料之中。叶锦书不过不痛不痒地安慰他殿试好好发挥,随后就打发他去摘菜了。
以颜幼清的水准他自然知道自己失分在何处。原先冬临书院的沈老先生十分在意他这位得意门生的情况,特地找了礼部的考官询问其中细情以及失分之处。
虽然不合规矩,可那考官还是隐晦地告知了缘故。沈老先生听完,脸色大变,随后马不停蹄地来找颜幼清了解情况。
分明最后那道策问题是他们曾经练习过的,要点和重点都与他剖析清楚了。
稳拿的题,颜幼清怎能在那里失分,逊人一筹。可颜幼清见了老先生急赤白脸地质问,他也不过是懊恼地道歉,表示自己一时恍惚遗忘了。
沈老先生不信,反驳他说:“怎么可能,那考官说你有失偏颇,重点错移。若仅仅是有些遗忘,怎么会连重点都没抓住?”
颜幼清羞愧地低下头抱歉道:“大约是我记混了吧。”
沈老先生深深望着他长叹一气,好像将一年份的无奈都吁了出来:“记得你从前做文章时也曾出现过这情况,为师当时便告诫过你,莫要被情思扰乱心智。你这样容易动摇,将来于官场该如何自处。”
颜幼清脑袋埋得更深,一张明亮的脸顿时暗淡了下去,他低低地道:“先生,殿试我会好好努力的,绝不辜负先生的一番栽培。”
沈老先生怜爱地望着他,年迈地手掌拢住他的肩头,像是灌输信念一般为他注入力量:“孩子,你只要记得不要辜负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学便够了。人总是会因为沿途的风景而霍乱了本心。但你要时刻记着自己是为什么到这儿来的。”说完这话,他便迈着年迈的步伐离开了。
三月的殿试终于到来,颜幼清随着一众入围的学子一道排队前往保和殿进行最后的殿试。
在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后,颁发策题。一天之内上交答卷,日暮之后由考官轮流批阅,选取十佳进呈陛下,钦定前三。
当天殿试结束,颜幼清归来,静候一晚,翌日一早被宣入宫中听候结果。
一个上午毫无动静。霍子戚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叶锦书却是胸有成竹:“急什么,等着贺喜就够了。”
果不其然,才到晌午,告示便贴了出来。颜幼清果然考中了一甲第一,成了状元。
那些将赌注押在他身上的赌徒们兴奋地原地直蹦三尺高。而此前得了会试第一的丁百星位列第二的榜眼。
其实陛下批卷时也有所犹豫,两人的文章各有独到之处,并列第一也可,便召来李至诚一道批阅协商。
李至诚不经意说了些题外话,说那颜幼清不仅文章写得好,人长得也是风流俊秀,倒是那丁百星真真一个其貌不扬,人如其名,满脸麻子,瀚如百星。
本是无心之言,陛下却听进了心里,当即决定将颜幼清送上状元之位,只为着想瞧一瞧这颜幼清出众的相貌。
颜幼清得了旨意先是获得了满堂的恭喜,又接受了红罗衣裳等状元服饰被带去偏殿更换。
四五个侍婢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