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的弟弟发着高热,刚好交了一年的学费,他真的山穷水尽没有办法了,他是绝不会来求她的。

显然少年的哀恸并没有打动这位血亲。

林挽月缓缓吐了个烟圈,她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两个突然叫她小姑的小朋友。

她哥的儿子?她跟林曜本就长得不像,她从他们的眉眼间更是找不出跟自己的相似之处。

不过他们倒跟他很像,就算是又怎么样,她为什么要帮她哥管儿子?

“最后一次,赶紧滚。有事回去找林曜,少来烦我。”

林曜是林年爸爸的名字。

听见她的话,林年的表情像是想笑,勾起的嘴角弧度诡异,让他精致的脸孔变得扭曲:“我爸死了。”

林挽月正将他往外推的手顿了一下,她听见他幽幽的后半句话:“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林挽月看见他跟林曜五分相像的脸,雨水沿着他尚未完全长开的就已然精雕细琢的下巴往下滴,滴上了她挽起袖子的手臂上。

九月的暴风雨带着热气的湿意从他的身后延伸到了她的房间里。

林挽月也慢慢地勾起了嘴角,她的长相奇异得跟他们是另一种不同的方向,说不上漂亮,线条在女人中稍显凌厉有攻击性。

她扬起的眼角似乎天生就有高高在上地轻蔑,她说:“哦。”

算是刚刚得知兄长死讯的回复。

林年诡异的表情凝滞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本来是要推开他关门的林挽月改变了主意,还放在他湿润肩膀上的手改推为抓,把他和昏迷的林天一起抓了进来。

“嘭!”

门又关上了,风雨被隔绝在门外。

林年踉跄地扶着林天站稳她的力气很大,他完全没有挣扎的空间,就被扯进来了。

“衣服脱了。”她说。林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看来林曜没把你们教好,那你们还来我眼前晃什么?找打吗?”林挽月撸了撸半湿的长发,看着小朋友不知道该说什么嫩滑脸蛋。

又看了看他肩头靠着的另一张跟他极其相像,由于高热而发红的脸。

她稍微来了点兴致:“我家的门不是这么好进的。”

她向前迈了一步,走进林年,林年下意识后退,背后关上的大门让他退无可退。

她在他身前抬起脸看他,墨色的睡衣几乎就要挨上他湿淋淋的校服:“我从没给男人花过钱,你要钱,你能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呢?小朋友?”

沐浴露的香气若有若无的入侵着他的嗅觉,林年愣了愣,他虽然做足最好不要指望林挽月的心理准备。

却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对他这个小辈说这样的话。他咬了咬牙:“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小姑,你想要什么,算我先欠着。求你先带我们去医院吧。”

“概不赊账。”冷漠的女声响起,击碎了他最后一丝血缘情谊的侥幸幻想。

她的声音淡淡的:“什么都没有……你不是还有你自己吗?”

林年不解地看着她,林挽月从上而下地打量他,从他俊秀的脸,扫到纤长的手指,再到被雨水打湿的白色T恤下清晰可见的肌理线条,以及胸前印出的淡粉色,再是他修长的双腿。

最后视线回到原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她用赤裸裸检视货物后尚还满意的眼神看着他:“你几岁了?”

她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他侧了侧身体:“再过两个月满十六岁。”

她没有拿烟的手轻轻抚上他的喉结,明明天气炎热,她的手却冷得像冰,林年颤了一下。

他看见她苍白的薄唇轻启:“用身体还。”

他也许不该来,他往下淌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