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少有男子不重颜色的, 宋荔高看了他几分?,见软刀子不行,她便同他说道其?中的厉害关系:“昨晚我想过了, 乔家主母能发卖我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乔二公子护不住我, 假使我同意你赎身,你自己尚且依靠家族父辈的钱财,又没法子娶我为妻……”

乔知行哪里会叫她去?做妾, 急急解释:“我可以护住你,如今我做了官, 每月月俸不过几两银子,尚能养活你我。日后你便呆在后宅,什?么都不需你做,有丫鬟仆从伺候着……”

被打?断话,宋荔横他一眼:“好,就算我嫁你为妻,你家既然将我发卖出?来,必然为你父母不喜,免不了婆媳矛盾,你身为人子,不好插手内宅。

你在外搏前程,我被日日磋磨,与你抱怨家中琐事,日子久了,难免坏了两人的情谊……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身为官员,明媒正娶的夫人出?自风月场所,说不定?被政敌抓住把柄,被参私德有亏,没了前途。以后你怨怪我,恨我误了你,尚还能休妻续娶个美娇娘,你有退路,我却如无枝可攀的菟丝子。”

乔知行面色惨白:“不会的,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其?他女子。”

宋荔豪迈端碗,喝掉碗底的甜豆花,往桌面放上三枚铜板,起身:“难道只是因为乔二公子的爱意,便要我自甘下贱,被你父母羞辱?我也?是个人,有血有肉,也?会难过。”

“况且世事难料,阿芙为你赌输过一次,我不是肯豪掷一生下注的赌徒。”

乔知行想要替自己辩驳,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事实正如宋荔所说,她直截了当指出?盘亘在两人之间的关键要害处。

从前他便没有护住阿芙,以为自己中第后,母亲能允诺把阿芙许给?她,却叫阿芙流落到春风楼这种地方……

乔知行想要拦她,找不到拦住的理由。

她说的话,让他清醒的意识到,如果因为他的爱意,为她套上枷锁,那?么他的爱是多么卑劣啊!

恍惚走出?豆花铺子,身后铺子商贩追来讨要两枚铜板的豆花钱。

乔知行气?急攻心,喷出?了一口血。

吓得豆花商贩三魂掉了两魂,见这位公子着锦衣,头戴玉冠,出?入有小厮伺候,想来家境富裕,不差一碗豆花钱,定?是忘了给?钱,所以巴巴追来讨要铜钱,哪想对方回头竟是吐了血。

三个铜板而已,大不了他不要了还不行吗?

吓死人了。

豆花商贩呆愣原地,见对方小厮眼疾手快扶住那?位贵公子,另一小厮递了铜板给?他,匆匆跟上前面搀扶公子到医馆的队伍。

乔家人打?点好行李,乘坐马车,又转道运河,眼看还有四?五日抵达繁华的京都,路上收到信件,得知乔知行在凤仙郡,吐了血,连药也?喝不进去?了。

眼看大夫也?说时?日无多了,家人可以准备后事,此刻掉头赶去?凤仙郡,兴许能见上最后一面……

看完信,乔夫人一头栽倒,晕死过去?。

几日后,乔家一行人来到凤仙郡码头,由乔知行的小厮接来客栈。

见到床上瘦骨嶙峋,病病歪歪的儿子,乔夫人嚎啕大哭:“儿啊,你可是咱们乔家最有出?息的儿郎,你刚入翰林院,前途一片光明,怎么这般想不开,阿芙从前生得美,但她已经那?样了,娘保证,一定?给?你寻个比阿芙还美的夫人。”

乔知行的唇边泛起苦涩,出?气?多进气?少:“我不要别?人,我只要阿芙,若我死了,阿芙心中可会记挂着我,如此这般,我也?值了。”

乔夫人泪水涟涟,悔恨不已:“我的儿,你可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为了个女子放弃大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