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随着她一同抬头,看向墙上的那副画。
这种装饰画在栾家并不稀奇,但能挂在这儿的,不是旁人送过来的贺礼,就是前几任家主拍下来的名画。数十幅艺术品,建筑、风景、人像,什么类型的都有,每一幅都壮阔瑰丽,不落窠臼,唯独眼前这幅不太一样。
画上是一座被云雾笼罩着的无名山,之所以说它不太一样,是因为和其他作品相比,这幅画的笔力实在过于浅薄,山太矮、雾太白,不伦不类,业余得不能再业余,连画家的署名都被人用什么尖锐的东西用力划烂了。
十七看了一会儿,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着了火。
直到跃动的火焰移动到画框下,栾景汀才反应过来他竟是要把这幅画给烧了。
“你做什么?!”她连忙压下十七的胳膊,惊诧道:“这是你父亲留下的!”
父亲。
多陌生的称呼。
十七没多意外,弯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笑了下,“是他的啊。”
栾景汀眉心紧皱,下意识用了长辈的口吻训斥,“我知道你刚回来,对栾家没什么感情,对你父母也不了解,但你既然成了这儿的大少爷,那就该遵守这里的规则。”
顿了顿,她语气柔和了些,劝说道:“今天的事我会帮你跟爷爷解释,但傅家要找的人,你还是早些放了。”
“要是我偏不放呢?”
十七笑了笑,“姨母又能把我怎么样?”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喊自己,栾景汀浑身一震,当即慌乱地别开脸,否认道:“你该喊我姑姑!”
她这样动摇仓皇,十七却并不在意,仰头自言自语道:“我总记得这里有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