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见状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那晏先生,请问是想要看一下陈小姐的作品吗?”

“她都卖给博物馆了,我怎么好意思夺走。”晏绪慈懒散的垂眼,“留着吧。”

陈江沅刚松了一口气,却不料男人欲擒故纵,慢悠悠拖着腔调,收起包围网:“去你画廊挑一幅给我。”

晏绪慈肯定是算准了如果先表态去画廊,她一定会拒绝,所以才对来博物馆的行程没有展露半分不满。

他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陈江沅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晏绪慈轻车熟路将车开到画廊,经纪人得了消息,一脸震惊的站在门口,看着陈江沅从副驾下车。

“什么情况?”经纪人凑上来,“您这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决定照顾自己画廊的生意?”

陈江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从唇齿间挤出一句:“怎么可能。”

画廊没有博物馆的展厅多,陈江沅转着圈的介绍了几幅作品,晏绪慈始终没决定,故意吊着人玩儿似的。

见小姑娘气鼓鼓的背过身,男人这才噙着笑意,低声道:“你去选。”

陈江沅脸色变了。

那分明是给他长辈的寿礼,怎么能让她去抉择?

她视线缓缓移到了晏绪慈脸上,却看不出他的心思,装了一路的糊涂,晏绪慈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陈江沅不想继续和他打哑谜,正要直接挑明,手机铃声忽然毫无征兆的响起,打断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她没有接,紧接着又打进来了第二个。

陈江沅看了眼来电显示,顿住了。

晏绪慈并不着急,垂眸看了两秒,好心提醒:“看样子是急事,不接么。”

陈江沅抿了抿唇,往一旁让开两步,接通电话。

“刚刚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季俊鸣的温和的声音从对面响起,“你是在忙吗?”

“还好,俊鸣哥,请问是有什么事吗?”陈江沅的声音不大,但画廊安静,清脆的音调精准的钻入晏绪慈耳中。

小姑娘自欺欺人似的压低嗓音,带来丝丝痒意,但那一声称呼实在碍眼,男人眸色冷的吓人。

“当然有事,而且是个好消息。”季俊鸣笑道,“昨天游轮上你加的那位何辰何总还记得吗?我们刚刚饭局结束,他托我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出来,谈谈星涧合作的事。”

“真的?”陈江沅忍不住惊呼。

“骗你不成?”季俊鸣说,“地址我发给你,到时候直接过来就行,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好,那晚上见!”

直到她转身,眉眼染上的喜色还没有消散。

那是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过的表情,晏绪慈眼底闪过戾气,微不可闻的“啧”了声。

他语气无甚波澜,直勾勾的盯着她:“男朋友?”

“啊?”陈江沅诧异的抬起眼。

不过瞬间,男人掩藏了所有情绪:“你看起来很高兴。”

“是一个朋友。”陈江沅不自然的岔开话题,“晏总,你想要的那份寿礼我肯定不能擅自做主,不如这样,我替您选几幅,然后您在这其中挑一样可以吗?”

晏绪慈冷着脸审视她,在小姑娘快要承受不住时,这才凉薄开口:“选好跟余舟交接。”

然后抬腿离开了画廊,背影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傲气息,像携着霜寒一般的冷。

陈江沅莫名觉得心慌,但她没仔细琢磨,一心只想着晚上的那场饭局。

半天时间过得极快,陈江沅认真的选了几幅合适的作品,将图片发给余舟后,驱车前往餐厅。

季俊鸣和何辰提前到了一会儿,服务生引着陈江沅穿过翠竹松柏的中庭,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