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动作一僵，眼中闪过迟疑：“阿月，我来找你正为此事。”

“阿芷她是第一次嫁人，又不想为妾受人欺辱，我……打算让她做平妻。”

像是也知道自己此番言行不妥，他眼中闪过歉意：“我知你委屈，但她毕竟是我表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那些人捉回去卖了。”

“阿月，你会同意的，对吗？”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逐渐在胸腔蔓延。

有那么一瞬，云浅月想要问问裴煜还记不记得今天是选定圣女的日子。

可话到口边，对上那双殷切的眸，又重重落了回去。

“好，我答应了。”

她苦涩扯唇。

既然这都是他想要的，那她就成全他。

裴煜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却又在下刻溢出满腔欣喜。

“果然还是阿月最体贴我，一想到这样好的阿月将来会是我的妻，我便欢喜，阿月，这辈子，我定不负你。”

一辈子？

不负她。

云浅月苦笑。

脑海里不受控浮现的，全是那晚梦中他亲手将匕首插进她胸口时，眼底的漠然疏离。

裴煜，你承诺的一辈子太短了。

短到我不敢再赌。

半个月后，我就要彻底离开你了。

第二章

翌日，天才大亮，汀泉小筑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裴煜拉着白芷踏进里屋时，云浅月正在取腕间挂着的那串银铃。

那是苗疆女子为意中人祈福的禁术，需日日以温血滋养，成亲之日取下，方能和意中人长久。

如今……为何提前取下了？

裴煜神情一滞，下意识松开白芷，往前走了两步。

刚要张嘴想问个究竟，身后便响起一阵猛烈的咳声。

生生将屋内两人的目光都引了过去。

云浅月视线略过白芷苍白的脸后，定在裴煜满是担心的脸上。

心口骤然一紧。

良久才收回，她轻声道：“你带她来我这里做什么？”

闻言，裴煜收回轻抚在白芷背后的手，目光闪烁。

“听说圣池水能够滋养女子身体，增强体魄，阿月，大婚礼节繁琐阿芷又自幼体弱，我怕她难以坚持，你能不能……带她去泡一泡？”

圣池是苗疆禁地，外人不可入。

云浅月攥紧手中的银铃，心口像是被刀子无情地割裂，疼痛难耐。

“带她去，你就不怕我因此受到责罚吗？”

“阿月放心，”裴煜看着她的目光坚定，“我会去主动替你受罚，有我在，万不可能让别人动你半分。”

可她本不用受罚的。

云浅月看着眼前这张同从前一样深情的脸，那句说过无数次的誓言还未在耳边消散。

可如今他却为了另一个女子，亲手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云浅月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苦涩。

沉默许久，才轻声道：“好啊，但我要你应下一句承诺。”

“将来，无论我向你提出……”

“好，我答应你！”

裴煜爽快点头，又小心翼翼补了个请求。

“就是麻烦阿月，阿芷需用池水泡足五日。别人我不放心，需劳烦你亲自守着。”

云浅月心底一阵刺痛，下意识咬紧了唇。

良久点头：“好。”

……

云浅月如约带着白芷进了圣池。

很快，五日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