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同你成婚的已然不是我，裴煜，你扪心自问，我们如今当真还是两情相悦吗？”

“罢了，”她像是累及，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和你再说这些又有何意？裴煜，我在此提前恭祝你同白芷新婚喜成，琴瑟和鸣。”

说完，她便转身，将仍处在惊愕中的裴煜留在原地，径直离开。

同样愣在原地的，还有站在不远处的白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就那样站在裴煜的身后，一脸的复杂。

即便她知道，裴煜的心底一直都有云浅月。

此时还因为她的话而情绪波动，再无往日半分冷静自持。

甚至，即便他从前对她表现出的种种牵挂，也不及对于云浅月的半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白芷的视线极快地扫过那抹毫不留情的背影，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窃喜。

既然云浅月主动继任圣女之位，割舍了她同裴煜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在给自己机会？

即便她如今在裴煜心底不及云浅月，但她也有信心。

最后坐上裴夫人位置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

想着，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轻轻上前从背后拥住裴煜。

“阿煜，你冷静点，谁也没料到会是云姑娘继任圣女，但如今事落已成定局，你也……”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身前人猛地推开。

裴煜像是被提醒着想起什么，脸上徒然荡出一抹欣喜。

口中喃喃道：“不，一切还有机会。”

说着，他转身飞快地朝外面跑去。

白芷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紧跟在裴煜的身后。

到了族长的院落外，裴煜也不等人通传，径直闯进了院子。

“族长，族长，我是裴煜，我有事找您。”

年迈的族长应声而出，不悦地看着院中站着的这位不速之客。

“小将军这是何意？随意闯入主家院落，也是裴家的礼仪吗？”

族长的语气属实尖锐，裴煜却顾不得这些，只一双眼恳求地望着他。

“族长，您明明知道我与阿月两情相悦，早已互定终身。阿月怎么能继任圣女呢？她会死的！因此，晚辈恳求族长能不能取消阿月的圣女之位，放她自由？”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饶是历经世事的族长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取消？若不是老夫见过裴将军骁勇杀敌的身姿，倒真会以为说这话的不过是个无知小儿。”

“不遑论我苗疆历史悠久，凡继任圣女者不死则不灭。便说说这放她自由，可又是何意？”

族长看着裴煜的表情越发僵硬，突然开口问道：“小将军，你还记得半月之前是何日？”

裴煜闻言蹙起了眉，不解地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你口口声声扬言，你与阿月两情相悦，却连圣女选定的日子都不曾记得。也难怪那天，她会死心主动恳求继任。”

“命定无缘的牵绊，确实该断。”

第十章

裴煜的呼吸骤然急促。

老族长的话好似一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他的心肺。

刺骨的痛意在胸腔蔓延。

云浅月竟然是在半月前的选定之日便主动恳求继任圣女的。

原来她竟然在那时便想要离开。

裴煜的视线紧紧盯着面前满布着青苔的石阶，脑海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

都是云浅月这么多日以来，一次比一次冷漠疏离的举动。

之前还没察觉，如今想起，他才惊觉云浅月竟然那么早就动了